“這老東西,有點意思。”
趙顯沉思了片刻,看向一旁自己的侍從:“備車,再多備幾壇苦酒。”
“公子顯……”
王紇和王翦同時開口,可是卻被趙顯伸手打斷:“本公子若不去,我秦軍氣勢必然受挫,趙奢這老東西,也玩起了攻心計。”
王紇一臉緊張的說道:“公子顯,那趙奢若是設下埋伏,老夫怕公子顯此去有性命之憂啊。”
“本公子若死于趙奢之手,豈不正好可以讓我秦軍同仇敵愾、士氣大增。”
趙顯一臉鄭重的說道:“王紇,本公子此去無論生死,都按原計劃行事,在此期間,秦軍一兵一卒不得亂動,如有違令,軍法處置!”
“……諾!”
片刻后,
趙顯的馬車徑直離開,這次他只帶了馬夫,甚至將那幾名傳奇境侍從,都留在了軍營。
……
兩刻鐘之后,
一臉囂張的趙顯搖著扇子,大馬金刀的走下馬車,對著馬夫說道的:“將酒卸下后你便回營,明日辰時過半,再來這里接本公子。”
“諾!”
馬夫六壇苦酒放下之后,便頭也不回駕馭馬車離開了。
看到這一幕,
趙奢微微一愣,隨即贊賞的說道:“大秦公子顯,膽量果然非常人可比。”
趙顯看著面前篝火上,已經烤到半熟的野兔,鼻孔朝天的問道:“折壽的老東西,你怎么忽然想起請本公子來了?”
“老夫以為你不會來。”
“本公子是擔心,你這折壽的老東西想不開,凍死在這荒郊野外中,到死也沒個給你收尸的。”
趙奢聽后也不惱怒,而是旁若無人取來一壇苦酒,自顧自的倒了一碗,笑著說道:“老夫活了這么久,唯有與你交談時最為輕松。”
“哦?”
趙顯搖了搖扇子,譏笑道:“看來你活得挺累的。”
趙奢談了口氣,搖頭晃腦的將碗中酒一口飲下,隨后咧嘴說道:“還是大秦苦酒,最懂沙場心。”
“歪歪歪……老東西,本公子帶來的酒,可不是給你一個人喝的,快給本公子滿上。”
“你今年才十三歲吧?能喝酒?還有,你讓老夫給你倒酒,是不是有點……”
“你請本公子來的,主家倒酒很合理。”
“哈哈哈……”
趙奢看到趙顯那囂張又無賴的樣子,不禁仰天大笑起來,輕撫兩下灰白色胡須,點頭說道:
“好好好,老夫給你倒酒、給你倒酒!”
凄涼的月色,倒映著趙奢和趙顯的身影,若是忽略此處戰場,絕對會誤以為這是一對忘年交。
一夜無話,
九州歷,
736年,
辰時三刻,
秦趙兩方兵馬早已集結、遙遙逼近,天地間更是被一股慘烈的蕭殺之意充斥!
“要打仗了。”
趙奢看著若隱若現的秦軍,看著趙顯身后十丈開外,那輛珠光寶氣的馬車,
沉默良久后,這才神色復雜的說道:“老夫戎馬一生,到老方得片刻清閑,趙顯,你還有什么要跟老夫說的?”
此時,
趙顯默默的打開最后一壇酒,抬手給趙奢倒滿后,猛地將酒壇丟出,
啪!
酒壇重重的砸在地上,瞬間四分五裂。
下一秒,
趙顯身上蕩出先天下品的力量波動,隨即那冰冷又囂張的聲音,陡然間在秦趙數十萬大軍耳邊想起——
“大秦趙顯,請趙國軍神趙奢……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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