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料上說,當初那個窮小子在逼供之下,說山神的樣子是頭大,身子小,頭發濃密之類,于是山神的形象也在這一階段發生了改變,從原本的樣子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黃為民的故事講完了。呂卿良與何薇對視一眼,兩人俱都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似乎終于從歷史回歸到了現實之中。
在這一刻,呂卿良心中想了很多事情。
山神一說,虛無縹緲,不可考證。那名窮小子究竟是不是勤勞致富,卻被其余村民以“供奉山神”為理由,光明正大的實施了群體搶劫,并在最后屈打成招,也淹沒在了歷史的塵埃之中,無法查明真相。
或許,就像黃為民說的,這次事件,也只是一次類似清代“叫魂”事件一樣的群體性謠言?
呂卿良無法確定。但唯一可以確定的一點是,這個故事,與x組織有太多的相似性和若有若無的聯系。這是不可否認的。
——或許,導致“綁人獻祭給山神”這件事情最終消失的原因,其實不是山神不再靈驗了,而是,而是……
并不是每一個頭發濃密的人,都具有hag1基因呢?
“黃叔叔,您收藏的《藍湖筆記》、《風亭錄》、《鶴山隨筆》等有關那個時代的古籍,能不能借給我們看一段時間?我們可以給您押金和租金。”
黃為民只是講述了有關那個年代的一個故事而已。在那個年代之中,可能還有更多的事情發生。而這些事情,便隱藏在那些可能是絕本,僅有黃為民這里才有的古籍之中。
黃為民明顯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這件事情敲定,今天的收獲已經足夠巨大,進一步的分析也不必現在就著急去做,于是飯桌之上的氣氛便輕松了起來。
其實公平來說,讓呂卿良與何薇兩人來評價的話,黃為民這個人,其實還挺有意思的。他學識淵博——當然,僅限于本地的歷史知識,語言風趣幽默,各種有趣的民俗,歷史小故事等信手拈來,聽的呂卿良與何薇兩人不由得就入了迷。
談話之間,何薇終于忍不住問出了那個遲疑已久的問題。
“黃叔叔,您和桂蘭阿姨之間,您……”
黃為民的窩囊,和桂蘭的潑辣,她可是親眼見到了的。心中便忍不住有些為黃為民不值。
黃為民先是有點尷尬,似乎被戳到了痛點,但隨即便釋然。
“不怪桂蘭,怪我。”
他有些傷感的搖了搖頭。
“我這輩子就這樣稀里糊涂的過了,除了看書,別的什么也不會。看的書再多,知道再多歷史典故,也掙不來一毛錢啊,等于是個廢人。養家糊口,養孩子,什么都是桂蘭去做。是她撐起了這個家啊。
她脾氣再爆,也沒少了我的吃穿,別家孩子有的,我家孩子也都有了。她再罵我,說過多少次要把我的書都燒掉,最終也沒燒,還騰出房子專門給我放書用。我還能有啥不滿足的呢。”
呂卿良與何薇兩人俱都默然。
“不說這個,對了,我看你們對這山神挺感興趣的,后山那邊還有個山神廟,香火也還可以,下午要不我帶你們去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