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打開,本地治安局的隊長高春華走了進來。
此刻,原本就皮膚黝黑的他,比起以往看起來更黑了一些。
「張警長好,何警長好,陸警長好。」
張定山道:「高隊,有事?」
沉默片刻,高春華道:「是這樣的……這是我的辭職申請。我打算向局里提出辭職請求,因為這段時間都是我在配合諸位工作,所以來向大家說一聲,告個別。之后,局里應該會指派其余人來接手我的工作。」
這個說法,讓幾人都有些詫異。
在這段時間之中,高春華的配合、協調工作不可謂做的不好。他從來都是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不該插手的絕不插手,將行動二隊與本地政府、本地治安局之間的工作對接協調的十分順暢,從來沒有讓行動二隊幾人因為工作對接不暢而耽誤什么事情。
這樣一個助手,可以算是十分稱職且順手了。
張定山眉頭皺起:「辭職?為什么?」
高春華嘆了口氣。
「我,我或許不太適合刑事治安員這份工作。」
陸銘一聽就明白了,高春華這是被打擊到了啊……
「我接手這個桉子這么久了,一點突破都沒有,現在,遇害者數量還攀升到七個,鄭叔更是眼睜睜的死在了咱們跟前,我……唉。」
他搖搖頭,嘆了口氣。
陸銘感覺到了一股沉重的壓力。
高春華是被打擊到了,對破桉沒有了信心,便有了干脆辭職,遠離這里的想法。但是歸根結底,他為什么會被打擊到?
桉子遲遲沒有進展,受害者更是多了一個,歸根結底,還不是因為己方遲遲不能破桉的緣故。
行動二隊這個來自最高層的調查力量,曾經被高春華寄予厚望。可是現在,己方表現也如此不堪,也難怪他會被打擊到。
畫面之中,呂卿良不自覺的低下了頭。何薇神色一陣紅一陣白,看樣子數次想要發怒,但全都自己忍了下去。
張定山嘆了口氣。
他站起來,走到了高春華面前,與他對視。
「先不要辭職。我承認,這件桉子很棘手,很難破。但……多給我們一點信心好不好?一個月。如果一個月后桉子仍舊破不了,你要辭職,我絕不攔你。」
高春華是一名合格且優秀的治安員。張定山不希望他的職業生涯就此葬送。
高春華神色變幻,顯然心中十分矛盾。
良久,他咬了咬牙,終于點頭:「好。」
目送高春華轉身離開,會議室之中再度恢復了沉默。良久,何薇看向了陸銘:「到你想辦法的時候了。」
陸銘苦笑。
張定山打斷了何薇:「今天先這樣。大家忙了一晚上,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
回到下榻的酒店,躺在大床之上,雖然精神異常疲憊,但陸銘仍舊失眠了。
鄭鵬臨死之前的畫面不斷在他腦海之中盤旋。
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此刻,就因為己方的工作失誤,因為己方對局勢判斷的錯誤,而失去了生命。
陸銘知道,不會有任何人來追究己方的責任。真要詳細來分辨的話,己方在這件事情之中究竟占了多少責任也實在難說,但他仍舊在自責。
輾轉反側,直到天都蒙蒙亮了,陸銘才沉沉睡去。
這一覺就到了下午。洗漱之后,三人再一次在會議室之中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