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荒謬了吧?”
濱海大廈,一群身穿全身防護服,攜帶著各種各樣設備的人之中,當先一人滿腹牢騷的對著身邊人抱怨著:“那些標本可都是從這里采的啊,咱們都檢測過了,哪兒有什么未知的微生物,有必要再來這里實地檢測嗎?”
旁邊那人嗤笑了一聲:“老沉,你抱怨個啥子,有錢拿不就得了,他們有錢人愛怎么折騰,不關咱們事。”
“這哪兒是有錢沒錢的問題。你看不出來,他們都是公款么?”
“噓!……噤聲,別亂說話。上頭怎么說,我們怎么做就是了。”
“……哼哼,細菌這玩意兒,難道還講究個原產地更新鮮?荒謬。”
被稱呼為老沉的微生物學家終究還是壓低了聲音,但還是忍不住抱怨了最后一句。
一行人呼呼啦啦的進入到了濱海大廈之中,并在濱海大廈一樓大廳里忙碌了起來。過了幾個小時時間,一個看起來較為簡易,但其實各種設施一應俱全的生物實驗室便已經搭建完成。
在這過程之中,每當有工作人員渴了要去喝水,或者要去洗手間解決生理需求之類,他們便不得不暫時離開濱海大廈,并在接受一系列消毒手續之后才能將全身防護服脫下。
因為上頭有十分嚴格的規定,在濱海大廈范圍之內,無論任何情況,都不允許將防護服脫下。于是在遇到需要脫下防護服的情況的時候,便只能先出去再說了。
這一套程序十分麻煩,較為顯著的拖延了生物實驗室的搭建進程。不過幸好,在幾個小時之后,生物實驗室還是搭建了起來,可以進行后續工作了。
但此刻天已經快要黑了。于是在上級的命令之下,眾多工作人員又不得不全部撤離,將一切后續工作都放到第二天再做。
這又引起了老沉的不滿。
“天黑了咋了?天黑了就不能干活兒了?早點干完,還能給政府節約點經費,沒見過這么矯情的,簡直是胡鬧!”
“你可別說了老沉,能早點下班誰不高興啊?!就你覺悟高是吧?”
旁邊另一名微生物學家趕緊拉了拉他的防護服,制止了他的抱怨。
老沉氣呼呼的離開了濱海大廈,耷拉著一張臉接受了消毒程序。脫下防護服之后,他便看到一名年輕人向著自己走了過來。
他知道那名年輕人叫做陸銘,此刻進入濱海大廈實地檢測的命令,就是他下的,做出了一系列離譜規定的也是他。
“沉教授,您好……”
陸銘恭敬的打了聲招呼,剛想說些什么,便見沉教授哼了一聲,理都沒有理會他,直接揚長而去。
陸銘怔了一下,尷尬之后,臉上便滿是苦笑。
結合自己對沉教授背景資料的了解,他知道沉教授是一名嚴肅古板,作風正派的科學家,最是看不慣外行指揮內行,于是他便大概猜到了沉教授為什么對自己不假辭色。
“恐怕他能接下這個任務,僅僅只是因為上級的命令吧……”
陸銘知道,自己恐怕沒有機會在沉教授心中洗刷自己的形象了。因為有關兇宅一桉的細節,他不能向如同沉教授這般的外部人員透露。
在這一刻,他又想起了自己當初加入行動二隊之時的誓詞。同時,對這一段誓詞有了更為深厚的理解。
搖了搖頭,他放棄了繼續和沉教授交流的打算,轉身回到了臨時指揮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