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存家恰好位于市局和誠豐酒店連接線的正中央,某種意義上來說也能算是三過家門而不入。
他掛斷電話,猶豫著敲了敲隔壁法醫辦公室的門。
幾十秒過后,門應聲被推開,兩人之間距離不過半米,同時眼睜睜望著咖啡包裝袋順著門把手快速往下滑,“啪”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晏存這才明白一個道理熬夜誤事。
滾燙的咖啡液順著杯口往外淌了出來,紀燎冷臉快速后退了兩步:“……”
晏存嚇得往旁邊一跳:“……”
微苦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晏存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忙道:“這是個意外……”
紀燎嫌棄地瞟了他一眼,不語后退,反手‘啪’一聲將門關上了。
晏存:“???”
……這人是哪里有毛病嗎?
這職業態度真沒被上司打死嗎?!
他蹙眉微嘆一口氣,左右環顧想找個抹布將咖啡漬清理掉,下一秒,技術辦公室的門再次被推開。
眼前人將手里的棍狀物體往前一推,扔進晏存懷里。
晏存一臉懵地瞅了眼手里的拖把。
“……為什么會在你那里?”
“……”紀燎無奈道,“我也想知道,貴局為什么把技術辦公室當成雜物間?”
晏存怔愣幾秒,立馬抬眸朝紀燎身后望去只見法醫辦公室地面布滿灰塵,角落堆著大大小小的泡沫箱快遞盒,墻上靠著各種各樣的清掃工具。
???
難怪最近感覺辦公室整潔了不少,敢情全都往這兒堆了嗎?
得,挺牛。
紀燎瞟了他一眼:“敲門干嘛?”
晏存回過神來,試探著低聲開口道:“……想問你會不會開車。”
紀燎怔了怔:“現在還有人不會開車?”
晏存:“……”
“倒也不是不會開,只不過我這個人比較馬路殺手,困的時候容易飄……”他深呼一口氣,“算了,你退下吧,我打車。”
他抬眸望了望墻上的掛鐘,半夜三點,打個屁的車。
沒有小司機張景澤的第一天,想他。
紀燎不語盯了他片晌:“車在哪?”
晏存有些意外地看向他,頓了一會兒張口道:“啊,車在……”
……
我車呢?
對哦,我車沒了。
再見張景澤,攢錢致富路上的絆腳石。
紀燎瞟了眼一臉尷尬的晏存,立馬了然,轉身回到辦公室,隨手抓了個車鑰匙,說了聲‘走’。
晏存輕呼一口氣,默默在心里夸了句‘懂事’,快速清理干凈地上的咖啡漬,隨手將拖把一扔,跟上紀燎的步伐。
第三次回到誠豐酒店,兩人找到先前黎文欣背對攝像頭的位置,小心將杯中的液體提取出來,重新回到市局。
然而經化驗顯示,杯子里裝的只是普通的檸檬水而已。
“沒道理啊……”晏存重新調出監控攝像,戳了戳紀燎,“總不能是我看錯了吧?你看,這不像是在往杯子里扔東西嗎?”
紀燎細細看了幾眼,伸手將時間條前后拖了拖,監控顯示,羅青森自入座到墜樓期間并沒有碰過水杯。
“不是說監控斷了5分鐘么,”他說,“會不會有人給換過來了?”
晏存蹙眉思忖片晌,問:“周宏鑫身體里有檢測到藥物痕跡嗎?”
“還沒測,”紀燎略疲倦地起了身,“現在去。”
晏存假裝抱歉看了他一眼:“啊……特殊情況,先辛苦你了,”他小心翼翼補了一句,“要不我給你泡杯咖啡?”
“不。”紀燎果斷拒絕。
晏存心里松了口氣,故作勉強道:“那好吧。”
經過剛剛的咖啡杯鐵盧事件,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想再看到咖啡了。
況且……誰要給您這冰碴子泡咖啡?!
想得美。
紀燎蹙眉看了晏存一眼,頭也不回踏進了法醫辦公室,反手將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