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跟貓似的。
………………
推門換好鞋后,方語山靠著門檻靜靜盯了晏存幾秒,目光鎖定在他布滿紅血絲的雙眸上。
晏存:“?”
方語山緩緩開口道:“年紀輕輕就熬夜,老了身體準得出問題。”
晏存反駁道:“您年輕的時候不熬夜,身體不也照樣出毛病?”
他將警局帶回的資料放在沙發上,緩步行到桌前,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我不一樣,”方語山坐到桌前,“你親爹以前身體可好,你可別一手好牌打得稀爛。”
“這不趕上重案嘛……”晏存接過湯碗抿了一口,“這回案件有點復雜,嫌疑人跟受害人之間多多少少有點聯系,但就是沒有關鍵指向性證據。”
由于原刑偵支隊隊長生病辭職,晏存由副隊升為正隊并沒有花費太多時間,719+721算是他這半年來的第一起大案。
新局長黃駿峰不如方語山精明圓滑,某種意義上算是老實憨厚那一掛,也沒看出上邊一直盯著新隊長晏存,因此遇到什么事兒還是得先問問方語山。
“慢慢來,不要著急,”方語山說,“多看幾遍,總能找到關鍵線索。”
“所以我把資料全部帶回來了,”晏存點了點頭,“晚上慢慢熬。”
他也不屬于聰明伶俐那一掛,每回遇上案子還是得從細節入手。
十幾年前,剛當上刑偵支隊長的方語山在一起特大刑事案件中,毅然決然沖進爆炸現場將罪犯救出,借此偵破了那起轟動琴江連環殺人案。
當時晏存不理解,為什么方語山可以不顧自己性命沖進現場,救援目標明明是窮兇極惡的罪犯。
方語山跟他說:“制裁罪犯是法律需要做的事情,我們要做的只是將罪犯扭送公安機關,交給法律處置。”
因此晏存選擇了這份職業。
他驀地想起方才在紀燎車上聽到的事兒,抬眸開口問道:“對了,您認識紀家的……好像叫紀珩,是吧?”
“嗯?”方語山看向他,“認識,怎么了?”
晏存說:“昨天719案嫌疑人墜樓前挾持的人質,還有局里新來的那個小法醫,兩人都是紀家的。”
“是嗎?”方語山若有所思點了點頭,“他們三兄妹我稍微有接觸過,我記得老大紀珩……挺辛苦的。”
“怎么說?”晏存問。
“他們父親紀誠六年前腦梗去世,”方語山回憶道,“紀珩當時剛滿26歲,弟弟妹妹也還上高中,自己一個人接下這么大個誠豐集團,還能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噢……”晏存盛了碗米飯,“那他們媽呢?”
方語山往晏存碗里夾了塊肉,說:“紀珩跟紀燎是同一個媽生的,在生老二的時候羊水栓塞去世了,新妻子梁婉儀生下老三紀殊望后患了躁郁癥……所以紀珩真的挺不容易的,我跟他們父親熟,平時稍微幫他們一些。”
晏存頷了頷首。
雖說他跟紀燎性格不太合,但沒想到倆人身世居然慘得如此一致。
倒也不是。
某種意義上來說,紀家要更加艱難一些。
晏存對于自己生父生母并沒有特別大的執念,一來是因為那時候還小,他幾乎已經忘了自己父母究竟長什么樣了,只記得那天他在托兒所門口等了很久,直到第五天,方語山才領著他回到了現在這個家。
二來,方語山確實將他當親兒子養,給了他足夠的關心,教育以及尊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