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莞爾,忍不住笑著抬手揉揉紀燎腦袋,從車前繞過乖乖坐上了副駕。
怕自己撩了老虎胡須,他有些打怵瞟了紀燎一眼然而小司機紀燎面不改色將車子發動,還說了句:“這個吃不飽,留著一會兒做宵夜吧。”
他瞄了眼紀燎強行壓平的嘴角,憋笑道:“知道了……有人愿意請吃飯當然好,反正現在也早。”
他打趣了一句:“怎么對我這么好?嗯?”
果然猜得沒錯,紀燎只是表面高冷,實際上特愿意跟他人親近,甚至還可以摸腦袋。
“唔,”紀燎緩緩答了一句,“看你跟個小可憐似的天天騎共享單車,就想順路拉你一程。”
晏存:“……”
他這會兒心情還行,不跟他計較,嘆口氣道:“不想擠公交地鐵,天天坐出租車又有點奢靡,只能騎自行車追求出行自由了。”
“嗯,這倒也是,”紀燎專心將車往前開去,說,“那天天不吃飯是為了啥,為了饑餓自由?剛剛午飯也沒吃吧?”
“還真沒。”晏存老實答了一句,“這不正準備出來覓食么?這不也碰巧有人帶我出來吃飯了?”
紀燎不語將車停在街邊線內,跟晏存進店找了個桌坐下,小聲說:“不是碰巧。”
晏存沒聽清:“嗯?”
“沒什么,”紀燎將菜單往前一推,“你點。”
他點點頭應一聲,先將江淮的份打包好,默默低頭吃了幾口面,時不時跟紀燎說幾句話雖說都是他問,紀燎答。
差不多六點左右,兩人吃完飯重新回到市局,接眼便見一位身著華貴旗袍,脖子上掛滿金飾的女人正一把鼻涕一把淚拉著江淮說些什么。
他示意紀燎先回辦公室,整理了一下衣角,快步行到江淮身側。
“嗚、嗚……”
女人緊緊揪住江淮衣角,抹了一把眼淚,嗚咽道:“警官……我、我們家小蕊怎么會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她不可能沾毒的……她、她可是大明星……肯定是那些人強行把她帶到那種地方……肯定是那些人強行……”
“知道了,”江淮不耐煩打斷她,給晏存遞了個復雜的眼神,接著道,“現在也還在調查階段,之后一定給您交代。”
晏存了然這人應該是陸小蕊母親。
“一定、一定要救我家小蕊啊……一定要把傷害我家小蕊的人給抓起來!”陸母嘶啞著聲音道,“還有那什么破酒吧,一定得嚴查!”
“……查了,”江淮深呼一口氣,“停業整頓半年。”
“那就好,那就好……”陸母眼淚驟然止住,半晌后,遲疑著問了句,“那、那我家小蕊什么時候能醒過來?我能不能去看看她,我能不能先……嗯……能不能先……”
晏存敏銳嗅到一絲不對勁。
江淮聞言眸子瞬間冷了下來,強行抑制住情緒波動,加快語速答了句:“這個您先不急,等人恢復意識了再說,行嗎?”
“啊……”陸母似是還想說些什么,“但……”
“先別著急,具體情況等調查結果出來再通知你,行吧?”江淮勉強擠出一個笑,眼神示意刑警小劉將她送走。
小劉會意上前,江淮這才揪著晏存回到刑偵辦公室,咬牙切齒來了句:“我真的無語。”
晏存拍拍他的背順了順氣,將飯盒打開遞了過去,說:“我猜猜?……她壓根不在意陸小蕊死活?”
陸母這演技真不咋地,哭得特假,信就有鬼了。
江淮猛地掰開筷子,語氣冷若冰霜,機關槍似的噼里啪啦開了口。
“今天下午我們稍微調查了一下陸小蕊家庭背景,據說她媽媽常年賭博欠了一屁股債,毅然決然將長相氣質俱佳的女兒送進娛樂圈,并且逼迫她走捷徑快速躥紅,從而填補家里的債務空缺以讓她過上小康生活,走上人生巔峰。”
“……”晏存說了句臟話,“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