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自己昨晚還早早上床睡了一覺。
“……”紀燎輕咳一聲,解釋道,“沒有,睡了一覺才來的,清晨工作效率比較高,很快就驗完了。”
晏存:“?”
他似是不太信,甩了句“那你有點厲害”,猶豫幾秒,還是補了一句“辛苦了”,立馬開始閱讀檢驗報告。
角落辦公桌旁,張景澤眸子自兩人之間來回移動,心臟一直打鼓,想著如果他倆問起自己和蕭知語的關系該怎么回答然而晏隊長早將這茬忘到了腦后,刻意不去想昨晚車上發生的對話,全然沒想起一開始明明是自己在問紀燎問題。
方才刑警小劉特地到醫院問了問陸小蕊情況,經鑒定,她目前的精神狀態不適合接受警方詢問,大概率是當晚蘇海源做的事兒讓她產生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三個人閉口不提昨晚,假裝無事發生。
“唔,昨晚……”
紀燎手指指向報告其中一行,話音頓住,改口道,“剛剛,剛剛我稍微觀察了一下這些玻璃碎片,沒有發現上面有血跡,應該是被人刻意擦除掉了……不過在其中一枚玻璃碎片邊緣,我提取出一點疑似皮膚組織的東西,經檢驗證實,其中確實含有余越的dna,跟我……倆昨晚預想的基本一致。”
“……”晏存呼吸不經意一頓,“嗯,對。”
“啊?”張景澤疑惑道,“啥?你們昨晚預想啥了?什么玻璃碎片?”
晏存將報告往桌上一放。
“昨晚他發現余越膝蓋上有被玻璃碎片扎傷的痕跡,特地回來檢查上邊有沒有留下血跡或是皮膚組織。”
“啊……”張景澤遲疑問了一句,“那……這究竟得在什么情況下,余越膝蓋會被散落在地面上的玻璃扎傷啊……”
他放飛腦洞試著想象了一下,發覺這畫面似乎有些不太對勁,趕忙住了腦。
晏存不語思索片晌,先將不聽話熬夜的小法醫紀燎打發回家,拉上張景澤前往隔壁禁毒支隊找何糾,想問問蘇海源關于余越的事兒。
何糾似也剛從審訊室出來不久,臉上盡是掩不住的疲憊,同兩人觸上視線的一瞬間,整個人反倒精神了起來,領著他們朝禁毒支隊辦公室方向行去。
“我們昨晚派人稍微查了一下那個蘇海源的家庭背景,”她示意兩人隨便坐,到飲水機前給他們各倒了杯溫水,將調查報告遞了過去,“據說他曾親眼見到……嗯……父親割腕自殺,母親身體被繩索緊緊捆綁,血液流通不暢致死,自那之后蘇海源繪畫風格一改,具體原因比較……那什么。”
晏存聞言一怔。
他從那疊紙質報告中翻出十年前“夫妻二人慘死家中”的案件資料,眸子鎖定在“已排除外來人員入侵作案嫌疑”這行字上,接著翻出當年警方拍攝的現場照片,用手機打開搜索軟件,搜出那副《扭結》比對了一下。
他呼吸一滯,問:“然后呢?”
“唔,”何糾組織了一下語言,“從小到大,蘇海源經常在繪畫比賽上拿獎,但普遍得到評價‘技巧掌握水平高但缺乏個性’自這件事之后,他突然發展出憂郁文藝抽象的個人繪畫風格,創作出一幅《扭結》,被知名老藝術家點評其中精妙絕倫思想內涵后,他也被大眾賦予‘天才少年畫家’之稱。”
只不過這個稱號今后只能是個笑話了方才打開搜索引擎,他發覺‘蘇海源吸毒’詞條已經掛上了熱搜第一。
晏存:“他那時候已經沾染毒品了?”
禁毒辦公室其他人早前聽過他名字,紛紛探出腦袋往這邊張望,他一時間有些坐不住,扯過張景澤擋住其他人視線。
“呃……”何糾說,“這個我剛要說,或許你看過他在網上那些傳聞……嗎?”
晏存想起先前搜到過關于蘇海源‘后臺’的八卦新聞,遲疑問了句:“土豪?”
“對,”何糾點點頭,“據說很多富豪喜歡他的畫,為他一擲千金,其中有個名叫方思鶴的富豪非常喜歡他的畫,看到他那幅《扭結》后便主動聯系他,想要為他鋪路成名……哦對,那個方思鶴已經74歲了。”
張景澤:“……”
晏存:“………………”
男女老少通吃可還行。
“不是,”他難以置信指了指手機屏幕里那副畫,問了句,“就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