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燎架勢裝得足,自帶目空一切運籌帷幄氣質,認真起來性子冷,目視前方眸子往下一瞟,冷漠盯了顏沛風一會兒,又問:“汪原是高奎良的人?”
顏沛風心下打怵,真有被唬到,懷疑紀燎是上級部門派來的人,沒敢回話。
“懂了,”紀燎點了點頭,不說話一律按默認處理,繼續說,“汪原是高奎良那邊的人,你生意上或是其他什么方面受高奎良制約,或者有什么把柄在高奎良手里,對于汪原的嫁禍不敢不認,怕自己會有比縱火進監獄更慘的下場,是嗎?”
“???”顏沛風抬起頭來,“我……”
他一怔,迅速反應過來,輕咳一聲,面無表情解釋了一句:“我和高奎良不熟,真的沒你們想象的這么熟,也就吃個飯喝個茶的關系,扯不上什么生意方面的事兒。”
“所以這個更慘的下場是什么?”紀燎壓根不聽他解釋,繼續說,“今天上午負責審問你的江副隊說,你連最親近家人的生死都可以不顧,對于妻子去世一點兒都沒放在心上,裝也不裝認真點,非放出點破綻給我們看看,對于自己‘不被悲痛情緒所掌控’很是驕傲……我實在想不出來,究竟還有什么能夠威脅到你。”
“……”顏沛風咬了咬后槽牙,怕多說多錯,恢復今天上午犯困迷糊模樣兒,將方才紀燎說那一大段話忽略了大半,眼瞼微闔道,“有放在心上,我這幾天一直都很想歡語,晚上睡覺也有夢到她……我只是清楚,人死不能復生,每個人都得為自己、為還活著的家人負起責任,我作為一家之主,必須得把自己的悲痛收一收,先找到兇手嚴禁。”
“嗯……倒確實是這個理。”紀燎故作贊許似的點了點頭。
他對于顏沛風極快的反應以及完美解釋有所預料,清楚顏沛風挺能說,沒細加思考這一大段話,不讓顏沛風將其他問題給忽悠過去:“所以,高奎良到底威脅了你什么?”
“我和他不熟。”顏沛風從容解釋了一句,呼吸平緩不變,油鹽不進,仔細辨認紀燎相貌,似是認出來了,“我記得你,你是上個月一塊兒到我家……”
“別轉移話題。”紀燎反應極快打斷他,問:“高奎良威脅了你什么?”
“……”顏沛風心里‘嘖’了一聲,猜出紀燎應該真是新來的,咬了咬牙,“沒有。”
紀燎基本從顏沛風反應中猜出個七七八八,不一定猜中,但確定兩者之間一定有關聯:“是么?”
實際上也不是全靠猜。
他從蕭知語那兒獲取到了一些信息,加上一直以來調查表明這幾人關系密切,多多少少試探詐一下,很快就能得出結論。
紀燎想了一會兒,快速思考了一下顏沛風一直以來的性格特點,分析說:“一直以來你對于家人安危不顧,極端利己主義,自我主義,行為處事有自己一套法則……”
他想起之前第一次到顏沛風家那次,顏沛風打斷妻子絮叨說話,不容拒絕,臉上還掛著笑但語氣卻不耐壓火,繼續說:“控制欲極強也擅于控制他人,極其好面子,對于自己權威穩重的形象非常看重,那么對于你來說,能夠威脅到你的,只有可能是涉及到你自己切身利益……”
“我沒有。”
第77章暮火三十三“所以你……”紀燎問,“為什么要緊張呢?”
顏沛風似是被說中,忍無可忍打斷了紀燎,壓了壓火氣,不太高興cue了一下坐在旁邊晏存:“晏隊長啊……這是你們隊新來的實習生?怎么回事兒?怎么分析案件全靠瞎猜瞎蒙的?怎么管教的?”
“……”晏存正乖乖巧巧坐在那兒饒有興致聽分析,對于如今控場能力及審問能力max的紀燎有點喜歡,莫名有點兒興奮,隨口編了一句,“上級部門。”
顏沛風:“???”
他有被氣到,一時半會兒也被紀燎唬到,不知道該怎么反駁方才紀燎那一大段話,老半天牙縫里擠出一句:“是不是得先說說怎么得出這個結論的?得講講證據吧?”
“我們分析靠的是細節,是邏輯,聽不懂才覺得是瞎猜,”紀燎冷笑一聲,察覺顏沛風有點兒慌了,繼續說,“能夠威脅到你的估計應該只有以下幾個方面資產經濟方面先排除,我想你也不傻,不至于認為沒錢比進監獄要更慘一點。名聲威望方面可能性稍微大一點,謠言不至于讓你這么忌諱,大概率你真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中。”
“胡說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