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來，起火的時間應該是在汪原以及顏沛風到家之前，有機會縱火的人只有顏何在一個人，”紀燎說，“當時我們在現場調查取證的時候，在客廳沙發附近發現殘留的汽油，這可能也是火勢蔓延過快的原因假如說顏何在縱火目的在于殺死自己母親，多處縱火未免太過多此一舉，往自己家放火本來就不太能讓人理解了。”
“唔……”晏存思忖了一會兒，余光悄悄觀察了紀燎一會兒，試探說，“會不會……以她的閱歷和經驗來看，她并不知道在犯罪現場越掩飾就越容易留下破綻，有心想要制造混亂，以讓自己罪行不被發現？”
“嗯，也有這個可能性……”紀燎遲疑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還是提了一句，“不過我認為，縱火的人最終目的很有可能和之前工廠那次一樣。”
“怎么說？”
“剛剛我們分析過，汪原行兇的動機是‘有人指使’，目的在于‘殺人’，但他只達成了‘殺人未遂’，”紀燎說，“依順序看來，案件發生全過程應該是縱火、殺人未遂、縱火殺人，那么……”
“懂了……殺個人還等汪原來之后再行動，太多此一舉，案發現場也太過混亂，縱火殺人全由一個人完成不太可能，估計是還差一個人。”
“對。”
晏存想了一會兒，直勾勾和紀燎對上視線，又試探問了一句：“那……你認為縱火這個人的目的是什么？”
“……”紀燎敏銳察覺到不對勁，糾結片晌，小聲說了句，“為了吸引你們注意力。”
“哦？為什么？”
紀燎低眸不語，心虛似的眨了眨眼，最終還是輕呼了一口氣：“想要針對顏沛風和高奎良那一撥人。”
“……”晏存點了點頭，好半天才拉長音調‘哦’了一聲，“終于肯說了啊？我還想看看你什么時候才肯告訴我呢。”
紀燎也了然：“你不早就知道了么。”
“我自己發現和你告訴我能一樣嗎？”晏存輕嘆一口氣：“上回何糾說的時候就想到了，無論是縱火、刑事案件還是經濟犯罪，一直以來都有人在背后暗中操縱針對他們，估計高奎良自己也知道……”
恰在此時，墻上掛鐘響起報時聲音，他放松力氣將脊背靠在椅子，在抽屜翻找了一會兒，沒找到好吃的，只好給紀燎遞了瓶牛奶。
紀燎：“？”
“都這個點了，等會顏何在要是招供了什么線索，晚上估計得加班……先吃點兒東西墊一墊。”
紀燎說了聲“好”，心不在焉拆開了吸管，接了句：“高奎良自己也知道有人針對他。”
“對……加上顏沛風最近老犯事兒，破綻百出，高奎良那邊估計有什么犯罪證據在顏沛風那兒，怕被查出，于是讓汪原……嗯……這個也只是猜測根據剛才的審問過程看來，汪原很大概率是高奎良那邊派來的，目的很有可能不是殺了顏沛風母女，而是殺顏沛風全家包括顏沛風本人。”
“嗯……”紀燎眸子低了低，也不知道聽進去沒有，從方才開始一直不知道在想什么，“唔……我……”
他欲言又止好一會兒，又沒了下文。
“……？”晏存沒察覺什么，輕咳一聲，先繼續分析方才的內容，“不過針對高奎良的人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人……能不顧別人安危縱火以達到目的，很大概率這次會是……全員惡人。”
紀燎點了點頭，有點兒出神，壓根沒聽方才那一大串分析，一本正經說了句：“我不會走歪路。”
“……”晏存，“？？？”
紀燎說的是方才審訊室里沒說完的那句：“我說，我不會走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