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存似笑非笑,“你太多秘密了。”
“我……”
“那行,咱先不算這個賬,”晏存問,“所以火災案什么結果?”
“嗯……方語山做事比較謹慎,實際上這么多年來他做的事兒大家都心知肚明,只不過抓不到什么實際性證據,這個縱火案算是目前少數板上釘釘的案子之一,”紀燎說,“高奎良手中確實有當年方語山縱火的證據,并且還知道一點點起因經過。但案件過去太久,不一定能真的能成功指認方語山,翻案概率一半一半,加上高奎良也不是百分之百信任我,手頭還有點兒其他犯罪證據沒放出來,隨時隨地有反水風險。所以前幾天我讓蕭知語重點弄清梁嘉文案件有無其他人牽扯在里邊,并且要從其他方面下手動搖高奎良,只要到最后高奎良到能夠完完全全指認方語山,這事兒才有一線轉機,否則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功虧一簣。”
紀燎心底清楚自己不是什么純粹的善人,有時候他認為自己才是真正容易想太多的那個人,走每一步都要深思熟慮,就算是選擇了正義立場也還是帶了點心機,有時候他也并不喜歡這個太過瞻前顧后的自己。
晏存原地怔了好一會兒,被‘方語山縱火’五個字牢牢釘在了原地,先前做了這么久的心理準備也全線崩塌,后半段壓根沒仔細聽:“起因……經過?是什么?”
“……”紀燎壓下心緒,討好似的放輕了語氣,“回去和你說,好么?電話里說不清楚。”
他似是想起什么,趕緊補了一句:“沒有很多秘密,沒有想要哄騙你的意思,這事兒信息量太大,我怕我不在你身邊,你……”
“知道了,”晏存低了低眸,“我知道,都這么多年了,再晚點知道也沒關系了。”
窗邊有點冷了,低血糖犯了有點無力,他坐回自己辦公桌前,伸手拿了個水杯:“紀燎,所以現在道理我都懂了,我也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了,知道你一直以來心機深重,步步為營……”
“不……不是……”紀燎怔住,“我沒有……”
“所以我從今往后為什么還要相信你呢?”晏存說,“你是沒騙我,但你秘密很多,很多都是我不能知道的,我連你在背地里算計誰都不清楚所以我以后為什么還要相信你呢?”
“……”紀燎說,“梁婉儀是我繼母。”
“…………?!??”似是沒料到紀燎突然來了這么一句,晏存水杯都差點給嚇掉了,頓了幾秒,半天沒反應過來紀燎說的梁婉儀是誰,“啊?”
“我說,之前梁嘉文案件當中提到過的那個梁婉儀,”紀燎深呼一口氣,“是我父親紀誠的二婚妻子,我妹妹的親生母親,我的繼母。之前梁嘉文案的時候她嫌疑不大,東城分局的人沒問這么深,就算問了也沒特地提我和她的關系,所以你不知道這事兒。”
“……”晏存半天沒說出話來,“??!?”
“所以別再說我秘密多了,”紀燎聲音發啞,“太難了,太復雜了,牽扯了太多人,不好辦,等有機會我一定全部告訴你,好么?”
他有點失落補了一句:“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做一個沒有秘密的人。”
“……”晏存張了張口,“我……”
難怪紀燎之前說還不能見梁婉儀呢,原來還有這一層關系他一時間也說不出什么話來,被這突如其來的信息量給沖擊到了。
“不、不是……”
他琢磨了一下紀燎剛剛說的那句,察覺到了點兒難過情緒,腦子飛速轉動,迅速想起了先前外冷內熱的那個紀燎。
想起了當初心疼紀燎身世的自己。
所以這個性格到底會是個什么成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