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事兒多,縱火事件過后記憶有點斷層,加上紀燎和他說方語山的事兒之后,逃避心理作祟,原先他時不時有空會回個家和方語山吃個飯什么的,知道這事兒后一直沒敢主動找他這個義父,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方語山,也沒敢主動打個電話,努力嘗試將個人情感割裂開來。
以至于他幾乎有點忘了以往和方語山相處的經歷。
如今突然聽到方語山聲音,記憶被喚起,他心情有點復雜,一瞬間發現自己可能還是有點貪戀親情的。
他壓下心緒,試圖讓自己放松下來,一點兒寒暄的話都沒想起來,停頓會兒之后,只好清清嗓子開門見山說:“那什么……有人……嗯……有人告訴我了點……關于你的事……”
嘖。
開口氣勢減一半。
以前他似乎只有和外人提起方語山的時候會說到‘義父’或是‘養父’這兩個稱呼,他幾乎沒有叫過方語山一聲‘爸’,如今想起來,或許是因為他們父子之間相處更像是朋友,年紀小的時候不太會說話,年紀大了反倒更難改變稱呼。
也難怪小時候大家說他奇怪,都勸方語山不要收養他,說這孩子看起來冷冰冰的,養不熟。
在遲來的三十而立之年,他非常艱難地從牙縫里擠出了個“爸”字。
方語山冷冷淡淡“嗯”了一聲,尾音干脆利落,也不像平常那樣拖長音調,語氣卻有了點距離感:“有什么問什么。”
一時間心理落差有點大,晏存輕呼一口氣,加快語速補全后邊的內容:“有人告訴我,當年我父母經歷過的那場火災,是你放的火,是么?”
“……”方語山沒有說話。
沉寂。
一片死寂。
猜測失誤,方語山壓根沒想和他多說什么,看起來根本沒把他當回事兒他有點后悔打這個電話了。
方語山似也不是沒想好該怎么回答,而是根本不想回答,靜了好一會兒后,他輕描淡寫說了句“以后會告訴你”,冷冷淡淡沒加任何語氣詞,好似這么多年來他表現出來的‘好義父’、‘亦師亦友’的形象都是虛假的。
“……”晏存聲音發抖,“現在不能說么?現在不能告訴我么?”
打臉來得太快,直至剛剛他心底預設方語山的反應都不會是這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