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先將u盤插入電腦，左右環顧，沒在辦公室看到某位網絡偵查員：“溫斂怡呢？來了嗎？叫她過來一下。”
張景澤應了聲“好”，極其后悔開口提了打分這事兒，腳底抹油飛快沖出辦公室。
于是他先按方語山的指示將網址給拼了出來，待溫斂怡回辦公室后，確認網站安全性之后，再繼續進行下一步。
網站里邊的東西挺簡單的，全都是某個人這幾十年來的犯罪證據，大大小小，輕的涉及到詐騙、非法入侵、故意傷害，重的涉及到指使蘇海源、汪原以及羅青森殺人，甚至還有虐待、性侵未成年等一系列道德敗壞的犯罪行為，線索齊全，部分還附帶照片以及錄音等關鍵性證據，以及……
以及犯罪人姓名，方思鶴。
“方、方思鶴？”張景澤反應過來，“是之前資助蘇海源上學的那個……那個方思鶴？”
“……”晏存也就驚訝了那么幾秒，反應極快，迅速給其他人安排好任務，“慎臨，查查那個方思鶴家庭地址，去把那個方思鶴給抓回來，斂怡確認一下網站里的內容是否屬實。景澤和我一塊兒，先找江淮確認一下黎文欣以及余越那邊的進度，晚點兒再找方語山問問清楚。”
且不說這么多案件都出自同一人之手，實際上之前紀燎提起這個方思鶴、提醒他這倆人都姓方的時候他就猜到了點兒什么，不過當初他查這倆人關系的時候并沒有發現什么端倪，在社會關系這一欄上倆人沒有任何關系。
如果根據這倆人年齡段進行推測的話，這倆人極其有可能是父子關系，且剛剛聽方語山證詞，方語山明顯表述了‘以前有過不好的經歷’這件事兒。
至于這倆人為什么查不出關系么……
他先將這個問題拋到了腦后，火急火燎開了個車去找江淮，得先將黎文欣、余越以及方語山之間的關系確認清楚才行。
到達看守所門前，江淮剛好也從里邊出來，心情復雜，唉聲嘆氣上了他倆的車。
“黎文欣現在看起來挺‘超然’的，”江淮說，“估計是被關這么幾個月下來，有點兒想開了，也有可能是因為方語山被抓后沒人能威脅她了……這回問她什么都肯說了。”
他嘆了口氣：“她說她真的非常非常在意楊晶晶以及楊晶晶的母親，之前從楊晶晶母親那兒得到過一點點溫暖和母愛，有點兒舍不得。本來楊晶晶死后她也沒什么念想了，覺得活著沒什么意義，之所以后來答應了方語山交易，是因為楊晶晶死后，楊母沒法兒出去干活，生活不能自理，補貼根本不夠支持后續治療護理費用，加上受到方語山威脅，怕給楊晶晶母親帶來威脅，這才答應動手殺死羅青森。”
“唔……”晏存點了點頭，很快回憶了會兒當初案件的細節，反應過來，“嗯？所以當初方語山只是讓她殺了羅青森，并沒有給她指示讓她殺周宏鑫？所以她殺周宏鑫的理由真的就是當初說的那個？”
“對，”江淮說，“其實當時方語山只是讓她在羅青森的杯子里下藥，只不過后來藥不知讓誰給換掉了，加上羅青森不知怎么跳了樓，計劃落空。后來方語山沒再給她指示，但她心底沒法兒接受楊晶晶的死，殺了周宏鑫，打亂計劃激怒方語山，所以方語山才再度用楊晶晶母親來威脅她，以至于她入獄前都沒肯說出真相。”
當初在誠豐酒店二十一樓，黎文欣跨過欄桿在天臺邊緣坐下的時候，她心想，如果真的一不小心從這兒摔下去了，不給她選擇的余地，她的人生是不是真的能夠解脫了。
后來她想通了。
她還是放不下心里那點念想，不愿楊晶晶母親后半生活得太過艱難，不愿自私將危險帶到楊母身邊，于是她到最后也沒敢和警方透露方語山的計劃，只是非常巧妙又沒什么用地提示了‘燭影’這兩個字。
如今知道方語山受審之后，她心情復雜，同時也松了口氣楊母接不接受治療她已經不在乎了，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不將危險帶到楊晶晶母親身邊，她已經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