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可以去問問方語山本人,”紀燎說,“如果我大哥真的和他一塊兒做過什么不干凈的事情,以他‘連自己犯罪都不能容忍’的性格看來,他應該也不會選擇包庇我大哥。”
“可以么?”晏存怔了兩秒,似是倏地想到了什么,試探問了句,“如果……唔……不不不,算了,沒有如果。”
“嗯,沒有如果,”紀燎明白他想說什么,“該怎么樣就怎么樣,你就當紀珩只是紀珩,和我沒有任何關系。”
“……好,我知道。”晏存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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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紀燎本家到市局直線距離并不遠,平時紀燎開車也比較快,倆人有一句沒一句閑扯了會兒,不到十分鐘便回到了市局。
慎臨那邊審訊方思鶴的工作已經完成,所有線索證據板上釘釘,審訊難度并不大。
起先方思鶴還不信邪狡辯了幾句,見他們放出的證據越來越多,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后操縱這一切,也試圖將手頭有關于方語山的證據給放出來。
殊不知方語山早就招供,方思鶴無力回天,垂死掙扎,終于在審訊四個小時之后老實承認了罪行,但表示要上訴方語山,想要追加對方罪行。
兩人先到審訊室這邊,透過單向玻璃,看清這個作惡多端的方思鶴到底長什么樣鬢邊幾乎半白,五官和方語山挺像,可眼神卻和方語山完全不一樣。
方語山表情壓抑隱忍,冷靜復雜,估計是由于對現在這個結局接受良好,眼神里還是有光的而方思鶴沒有。
審訊全過程當中,興許是這么多年來被金錢、權力等各種各樣的貪欲浸淫,方思鶴眼神渾濁,眉目間透出一股子陰狠,對于法律正義的審判懼怕卻也漠視,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就這么落網了。
于是兩人再次來到了梁婉儀這兒。
梁婉儀倒也和方思鶴不太一樣,梁婉儀眼神當中是混亂、是瘋狂,看似空無一物卻又深含仇恨,有種讓人看不透的絕望。
看起來不太正常,可似乎這種不正常才是她的常態。
張景澤前來報告,說是剛剛審訊梁婉儀過程中,梁婉儀情緒激動,提出抗訴,話里話外似乎都在怨恨紀家人,報菜名似的將能想到的所有罪名都給他們安了上去,表示證據在方思鶴那兒,也想要上訴紀珩。
要說完全不可信倒也不一定,總之還得先問問紀珩的合作伙伴方語山怎么說。
三號審訊室那邊,江淮正以剛剛梁婉儀的證詞審問紀珩,于是他們按方才車上討論好的流程,先去了方語山審訊室那兒。
聽見他倆動靜,方語山這才微微睜開了眼。
似是有點兒困倦,他身形放松地靠坐在椅子上,猜出他倆想問什么,不待他們開口便答了一句:“他是個好孩子,頂多算是知情未報,并沒有做什么壞事。”
“……”晏存說,“要是所有犯罪嫌疑人都能像你一樣這么配合,那能省不少事兒。”
方語山溫文爾雅地笑了笑:“他們要能有這覺悟,那也沒理由犯罪啊。”
“那你還真是個異類……”晏存從口袋里將那幾張照片取出,“紀珩和你有過合作?是什么合作?你指使黎文欣、余越殺人的事兒他有參與其中嗎?一直以來你的計劃他都知情嗎?”
“他沒有親手做過這種事,”方語山撩起眸子看了看邊上紀燎,繼續說,“他當時明確說過有自己的底線,所以我也沒讓做過什么傷害人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