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燎聞言怔了好幾秒,抬頭同那略有些濕潤發亮的眸子對上,晃神了好一會兒,也不知是害臊還是怎么了,半天沒說出話來。
倆人對視幾秒,啞口無言,收銀臺隊伍也往前挪了一點距離。
晏存視線躲了一下,似是被盯得有些無措,不太自然抬手撓了撓頭。
他將購物車里的東西一個個往臺上放,也沒看紀燎,非常巧妙將話題引到了‘晚飯該怎么做’這件事兒上。
想要了解對方這種話,心里和自己說說就行了,真說出口又讓人有點兒不好意思,就跟親人之前儀式感滿滿問一句“我能親你嗎”,提槍上陣了還非得在關鍵時刻問一句“我能進去嗎”一樣讓人尷尬。
倒也不是尷尬,紀燎一時間心底有點兒感動,感動過頭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才回過神來,輕咳一聲,才發現購物車里的東西有點多。
他問:“怎么……買了這么多?”
“嗯??”晏存一本正經地說,“都是你拿的啊——剛剛你一邊說一邊拿,我想攔也沒來得及,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做滿漢全席呢。”
“是……嗎?”紀燎想了一會兒,“抱歉,說太入神了,順手多拿了點兒。嗯……你想吃什么都行,我都能做。”
晏存輕笑一聲,正正經經夸了一句“這么厲害哪”,話說出口又有點兒像在哄小孩——只不過紀燎真感覺有被哄到,不由自主有點兒開心,驕傲又有點心虛說了句“那可不”。
倆人非常默契沒有繼續方才的話題,順順當當回了家。
做好飯、吃完、洗好澡后,晏存輕嘆一口氣,終于還是打算先直面這個關鍵性問題——這沒打雷也沒下雨的,他倆天天睡一塊兒,會不會……有點膩歪了?
浴室水聲恰在此時戛然而止。
他推開臥室門小心往外行,有點兒糾結,撩起眸子透過磨砂玻璃門隱隱約約看見紀燎身材輪廓,看見紀燎模模糊糊換衣服的動作……
實在太不對勁了!該怎么巧妙又自然地和紀燎提出換一間房睡??
浴室門內傳來衣物悉悉索索摩擦的聲音,紀燎很快換好衣服,推開浴室門,手持干毛巾擦拭發梢上的水珠,見晏存出神待墻角邊罰站,問了句:“杵這兒干嘛?”
“啊……”晏存長嘆一口氣,想半天沒想出該怎么巧妙又自然地暗示‘雖然現在沒什么理由睡一起但我還是想和你睡’,支支吾吾順口說了句,“你,臥室,我,臥……不是!我,客房!”“……”紀燎聽懂了,沒接收到暗示信號,只當對方厭倦了想要和他保持距離,眼尾可憐巴巴耷拉下來,失落問了一句,“你……要和我分房了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