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沒有人在,晏存打開電腦,坐桌前啪嗒啪嗒敲起鍵盤來,先將方才的審問內容給記錄了下來。
“顏沛風這人到底怎么回事兒……”
他小聲嘟噥一句,想了會兒,又問:“按照剛剛分析以及顏沛風的反應看來,汪原很有可能是高奎良那邊派來的人,這事兒明顯和顏沛風沒什么關系,他估計也被你給騙了,以為高奎良早把他給賣了,怎么還非什么都不肯說呢?”
見紀燎到飲水機前接了杯溫水,上前將杯口抵他唇邊,于是干脆就紀燎的手喝了點兒水,又補了一句:“會不會……會不會是還有其他什么更大的顧慮,比如說……威脅到自己生命或是有什么其他利益損失之類的。”
方才從審訊室出來之后,紀燎瞬間恢復先前外人面前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樣,似是沒法轉變太快,好一會兒才恢復到放松狀態。
他放下水杯,扯過張椅子坐了下來,分析說:“之前試探問他高奎良以及提到吸毒販毒的時候,他看起來有點兒緊張,或許高奎良那兒有什么證據能讓他罪名加重甚至……嗯……不過一會兒顏何在應該會好審點兒,性格繼承了顏沛風,不過智商和閱歷沒太跟上,腦子不夠靈光。”
只可惜顏沛風本人并不清楚這一點,還以為女兒和自己一樣聰明,抱有念想,壓根沒想到顏何在比他想象的要憨不止一點兒。
雖然……顏沛風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憨,自私自利,還以為自己看透了世間一切。
“嗯,顏沛風確實……太煩了,”晏存說,“知道的東西不多,一開始還非什么都不說,裝模作樣又狡詐,不用點兒手段真抓不出什么把柄來……估計也就只有你這樣的狠人能對癥下藥治一治他了。”
紀燎點了點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倒也沒反駁對方話里‘狠人’二字,沒有說話,兀自想了點兒東西,先說了一句:“不過我覺得,在場所有人縱火動機都不足。”
“?”
“目前看來,起火的時間應該是在汪原以及顏沛風到家之前,有機會縱火的人只有顏何在一個人,”紀燎說,“當時我們在現場調查取證的時候,在客廳沙發附近發現殘留的汽油,這可能也是火勢蔓延過快的原因——假如說顏何在縱火目的在于殺死自己母親,多處縱火未免太過多此一舉,往自己家放火本來就不太能讓人理解了。”
“唔……”晏存思忖了一會兒,余光悄悄觀察了紀燎一會兒,試探說,“會不會……以她的閱歷和經驗來看,她并不知道在犯罪現場越掩飾就越容易留下破綻,有心想要制造混亂,以讓自己罪行不被發現?”
“嗯,也有這個可能性……”紀燎遲疑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還是提了一句,“不過我認為,縱火的人最終目的很有可能和之前工廠那次一樣。”
“怎么說?”
“剛剛我們分析過,汪原行兇的動機是‘有人指使’,目的在于‘殺人’,但他只達成了‘殺人未遂’,”紀燎說,“依順序看來,案件發生全過程應該是縱火、殺人未遂、縱火殺人,那么……”
“懂了……殺個人還等汪原來之后再行動,太多此一舉,案發現場也太過混亂,縱火殺人全由一個人完成不太可能,估計是還差一個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