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硯接著道:“當然,我也不排除以后會拆分出一些項目來做成單店,蹺腳牛肉和鹵味,這兩個品類其實都很適合單獨成店。
蹺腳牛肉只需要把控好調料包和煮肉的時間,品控相對簡單,杰哥和海子哥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而鹵味店就更簡單了,肉由我來鹵,租一個門市,每天新鮮現鹵送上門,請個墩子負責切鹵肉,請個營業員負責稱重、收銀,一個店就能盤活。”
趙嬢嬢聽得一愣一愣的,看著周硯的眼睛越發明亮,笑著道:“你娃娃可以啊!還能想到這么多掙錢的好辦法!都考慮的那么長遠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嘛,不過眼下我們還是要先把蘇稽的飯店經營好,再慢慢考慮擴張的事情。”周硯笑著道:“杰哥他們那個攤位等于是我們第一個鹵味分店,現在每天能賣出去十五斤鹵豬頭肉,三斤鹵牛肉,相當不錯的實踐。”
趙嬢嬢信心滿滿道:“這要是開到嘉州來,我估計生意會更好,連齊老四做的那么難吃的鹵肉,一天都要賣幾十塊錢。”
“就是!”周硯深以為然的點頭。
趙嬢嬢和周硯母子倆探討創業聊的火熱,周明則背著周沫沫上躥下跳,逗得她咯咯笑。
對于金錢,周明似乎一向沒有太大的欲望和追求。
這一點,周硯對他頗為敬佩。
他是俗人,最愛的就是錢。
錢能給他最為充足的安全感。
而他一向很缺安全感。
如今乘上時代的東風,他早就下定決心,要牢牢抓住更多的錢,讓全家過上好日子。
回去的半道上,遇見一輛卡車停在路邊換輪胎,旁邊放著一只破了個大洞的舊輪胎,兩個穿著背心的年輕人忙得滿頭大汗。
周硯和老周同志的眼睛同時亮了起來。
周硯把車停下,摸出煙笑著上前:“兩位同志你們好。”
倆人剛把輪胎換好,疑惑看著周硯,眼里帶著幾分警惕。
“我看你們這輪胎報廢了,我想給我妹妹用輪胎做個秋千,不知能不能向你們把這破輪胎買下來。”周硯笑著遞上煙。
“輪胎秋千嗎!好棒!”周沫沫湊上前來,兩眼放光的看著那破輪胎。
小家伙小小一只,長得粉雕玉琢的,讓兩個年輕人一下子沒了戒心。
接過煙,年紀稍大的那位看了眼一旁同行的趙鐵英和周淼等人,沉吟道:“車是廠里的,這輪胎得先拉回廠里去證明確實報廢了,才能另做處理,這是規矩。”
“這樣啊,那打擾了。”周硯聞言略感失望,但想想也對,這年代一個輪胎可是貴重物品,哪能隨便就處置了。
小家伙也聽懂了,有點小失望,但還是乖巧的沖著兩個青年揮了揮手:“再見,大鍋鍋!”
周硯他們騎上車準備走,那青年開口道:“我們廠就在那前邊,你要不趕時間,可以跟我們去一趟,平時這些補不了的破輪胎也是要處理的,廠里還堆著幾個,你可以去挑一個能用的。”
“好啊!”周硯看了眼卡車前邊貼的嘉華水泥廠通行證,眼睛一亮,沒想到是水泥廠的車。
“嘉華水泥廠知道不?”青年笑著問道。
周硯點頭:“知道,咱們嘉州最大的水泥廠,山牌水泥就是你們生產的嘛。”
“你還知道山牌啊,行,我們先回去報道,你們跟著來就行,有孩子別跟太緊,全是灰。”青年把舊輪胎甩上車,笑著說道:“我叫江浩,到了你們在門衛室等我一會。”
“要得。”周硯點頭,他從做房子重建規劃開始,就有在研究嘉州的建材市場,對本地的水泥廠肯定還是有所了解的。
嘉華水泥廠歷史頗為悠久,嘉州作為三線建設的重點城市之一,市內分布著許多有著神秘代號的工廠。
嘉華的水泥主要供應給這些工廠做建設,這兩年也開始供應民用,價格不便宜。
車子開走了,揚起漫天飛灰。
等了一會,周硯他們方才跟上。
老周同志腦子里裝了地圖,不怕找不到地方。
轉了兩個路口,一個高聳入云的煙囪,吞吐著云霧,出現在視線中。
巨大的筒倉表面斑駁,和周邊的平房一對比,顯得格外粗獷壯美。
今天周日,水泥廠也休息,門衛室門口兩個中年男人正在下象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