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湊在一起,又仔細討論了一遍計劃和注意事項,便吹滅了油燈早早睡下。
第二天天還沒亮,幾人拿上長槍和暗器,穿著一身黑衣摸黑出門,順著山道一路向下,悄無聲息。
眾人當中,以宋長河入門最晚。
可他如今的身法和槍法,在門內眾師兄弟中已經能排到第二,僅次于謝鴻。
哪怕是平日最愛偷懶的高遠,身法和體力也是極為不錯。
眾人下了山,天色已經亮了。
在山下鎮上,找了一家面館,吃過早餐,方才登上提前準備好的馬車,往高家莊走,接上高遠那位采藥的表哥,往秋鳴山方向走。
高遠的表哥名為鄭炎,體型瘦小,皮膚黝黑,上了馬車,看著五人沉默了一會,開口問道:“你們有槍嗎?”
“表哥,我學的就是槍,人手一桿。”高遠指著順著放在一起的五把紅纓槍,笑著說道。
“你們五個人,拿五桿紅纓槍就要去剿匪啊?那和送命有啥子區別?我不去了。”鄭炎翻了個白眼,起身就要走。
身材魁梧的路飛楊把車門一攔,高遠則是伸手攬著鄭炎坐下,笑瞇瞇道:“表哥,來都來了,哪里還有不去的道理,你就負責把我們帶上秋鳴山,找到那伙土匪的老巢,其他的你莫管。”
“高遠!那群山賊手里是有槍的!你要是出了點啥子事,我啷個跟你媽、老漢兒交代?不得行,不得行。”鄭炎連連搖頭。
高遠笑著道:“他們一共四桿長槍,一把短槍,短槍在黑風李的手頭,你說對不對?”
鄭炎愣了一下:“我啷個曉得?”
“你看,我們心里門清的,根本不得虛火。”高遠咧嘴笑:“你放心,我們心頭有數,這次是去報仇的,不是去送命,不得亂來,肯定要拿黑風李的腦闊去換賞金!”
鄭炎聞言也不說了,挨著高遠坐下,開始跟他們講那秋鳴山的一些注意事項:“秋鳴山不算高,但上山的路特別少且難走,易守難攻,官府剿匪也來過兩回……”
周硯蹲在角落里,看著一群少年在顛簸的馬車上商議著對策和計劃,嘴角也不禁露出了幾分笑意。
馬車走了兩三個小時,被鄭炎叫住,探頭看了兩眼,說道:“從這上山,可以避開他們的崗哨,就是路難走些,你們……”
“你只管帶路,跟不上算我們學藝不精。”謝鴻笑道。
“就是!難不成還能比峨眉山還險峻?”高遠也笑道。
眾人提著長槍下馬,腰間還挎著一把刀,隨著鄭炎鉆入樹叢之中。
一入山,鄭炎便如魚入水,速度奇快,懸崖峭壁,也是三兩下便竄了上去。
好在謝鴻、宋長河一眾師兄弟每日爬峨眉山練身法,耐力和速度同樣不差,依舊能夠跟上鄭炎的步伐。
一個小時后,鄭炎指著下方山坳里的幾棟房子道:“瞧,那就是他們山寨,上回我就是到了這,發現有戶人家,還想去討口水喝,結果湊近了一看,全是男人,兩個崗哨還拿著槍,哪是什么好人家,分明就是山匪,把我嚇得肝膽俱裂,差點把自己送到狼窟里去。”
“瞧著像座道觀,這伙賊人肯定是霸占了哪個倒霉道長的地方,占山為王。”謝鴻眼睛微瞇,瞧著那兩座新建的哨塔,確實有持槍的山匪在盯著。
“師兄,我們現在就摸下去?”趙輝躍躍欲試。
宋長河盯著山下,更是雙目圓睜,握著長槍的手因為用力骨節發白。
“不急,你們在這待著,我和高遠先去周邊摸一圈,先把地形摸清楚,做好最壞的打算,先把撤退路線定好,等天黑了我們再行動。”謝鴻伸手拍了拍宋長河的肩膀,放下長槍,帶著高遠往山坳下摸去。
天色漸暗,眾人縮在林子里,沉默的吃著干糧。
山下傳來了笑罵聲,一排火把十余人沿著山道往山上走來,還能聽到他們的怒罵聲:
“媽賣批!這群泥腿子竟然敢反抗!差點折老子七八個兄弟!”
“老大,這次先放過他們,等我們的槍到了,把他們整個村子都端了!”
“王麻子,你再去催催,老子訂金都交了半個月了,槍啷個還不送來?老子又不是給不起錢!”
“要得,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