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逸聞著越發濃烈的血腥味,同樣滿是凝重。
面前的男人已經挖了將近十分鐘了。
對方明顯是個熟手。
月色之下,依稀看見他倒出包里的尸塊,先填一層土,又倒出一些,然后再填一層土;
他的心也一點點跟著沉下去。
什么東西的尸體能裝滿整整一個編織袋?
也許無需思考。
述桐的思路是對的,這種時候多一事永遠不如少一事,所以剛才他看見若萍掏出手機,其實不太贊同她的做法。
完全可以等對方處理完離去,自己一行人沒必要另生事端;
只要耐心等待即可。
所以他壓根沒有掏手機與誰聯絡的心思,這樣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所以少年沉住呼吸,在心里掐著數,耐心注視著對方的一舉一動,與其指望當場抓到兇手,倒不如試試從他身上找到一些線索。
因此,有一件事困擾孟清逸很久了,那就是——
那個男人身后背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指編織袋,也不是指鐵锨,而是當對方把這兩樣東西放下來后,他注意到男人背后還斜挎著另一樣東西。
只是月光下只能看出大概的輪廓:
那大概也是個棍狀的物件,像根燒火棍,但末端突然變寬,可以的話他根本不想往某個方面猜,但也正是那個東西的形狀,讓他心里滿是凝重。
那大概……
是一桿獵槍。
但無論是什么,都不是現在的他們能左右的事,孟清逸垂下目光,努力平復呼吸,接下來只要耐心等待,等待對方離去就好……
這樣想著,他一轉頭,卻對上杜康的視線,對方正擠眉弄眼的盯著自己,又朝男人的背影努努嘴,孟清逸知道他的意思,杜康是他們幾人中最能打的,此時估計想得不是怎么藏好,而是借著這個機會直接給對方一腳;
可這個笨蛋沒發現男人背后的槍嗎?
他用嚴厲的眼神將對方制止,正有些頭疼,卻看到若萍的肩膀突然抖了一下,隨即朝前方望去;
卻發現;
男人動了。
夜色之下,男人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大步朝著蘆葦叢走來。
怎么回事?
孟清逸見狀一愣;
他要干什么?
他們幾個被發現了?
但這不可能!
不管再怎么強迫自己冷靜,他終究是少年人心態,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若萍更不用說了,她站在最面前,是首當其沖的那個,如今整個人都在下意識地發抖,
懸著一顆心再度提起,幾人趕緊屏住呼吸,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卻見男人站在蘆葦叢前突然止步不動,對方揮舞匕首,竟是割下了一小撮葦草。
孟清逸恍然大悟。
——編織包內的東西已經快要倒空,但空氣中濃郁的血腥與腐臭卻揮之不去,盡管對方已經把坑挖得很深;盡管已經填了很多層土;
卻始終無濟于事。
原來他是想用蘆葦掩蓋血腥氣!
只見對方再度返回坑邊,將手里的葦草填進坑內,用腳壓實,才接著填了層土。
但更深的憂慮隨即浮上心頭;
可如果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