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露出“就這”的表情,倒是一旁的保姆接過話,輕笑著解釋道,“綿綿有點低血糖,每天起來都容易犯暈,她是不是嚇著你了?”
保姆是個四十歲出頭的女人,個頭不高,眼角已經有了皺紋,給人嫻靜和善的感覺。
“那倒沒有,”張述桐只是話少,不是沒有禮貌,尤其是看到了沙發上自己那已經洗好的衣服,“昨晚忘了謝謝阿姨,面條很好吃。”
“不礙事,你以后想吃就給綿綿說一聲,那你和老師先聊,我先上去看看她。”
說著朝老宋點點頭走了,客廳里只剩師徒二人。
張述桐在想顧秋綿和她家保姆的關系也許很好,否則不會稱呼小名。
隨后和老宋聊了幾句正事,宋南山說今早警察已經回了電話,的確是商業街里的人干的,他待會要去派出所做個筆錄。
“咱倆昨天沒白跑,這回算大功告成。”老宋伸了個懶腰,“聽說市里的領導都驚動了,有那五個人的例子在前面,就算街上還有其他人對她家里不滿,以后想干什么都得掂量一下。”
張述桐點點頭,這事還真是殺雞儆猴。
又向老宋問起準備怎么處理那五個人,老宋則說這不,我接下來想告訴你的就是這事,故意縱火未遂肯定沒跑了,聽說還想往更嚴重的行為判,但具體什么結果,要等秋綿她爸回來再說。
“她爸回電話了?”
“嗯,今早就打回來了,其實昨天給他說了商業街的事,他就已經派了信得過的人回來,最快明天能到。
“他自己要晚點,但連夜訂了票,說是生意也不談了。”
“生意?”張述桐很是奇怪地壓低聲音。
“主要還是談生意,其他都是附帶的事,來,出來說。”老宋干脆帶他去了屋外,“咋給你說呢,反正她爸那種身家的男人吧……基本沒人能管了他,現實層面道德的約束沒有意義。而且怎么說呢,你看他這么多年也沒有再婚,就算‘那什么’也是出島談生意順帶的,其實某種意義上算是表態了,天大地大還是閨女最大嘛。”
老宋又開始扯男人了:
“同一個人身上也有不同的身份,男人有時候會變成混帳東西,但當父親的時候還是靠得住的。”
張述桐能明白,總結一下就是,顧老板心里閨女還是第一位的,這讓他沒由來地松了口氣。
只聽宋南山又說:
“我估計秋綿自己對這事的態度也很復雜,反正不該問的別問就是了。”
這是當然。
張述桐又點點頭。
誰知宋南山突然意味深長道:
“你小子以后可別學的這么混蛋啊。”
張述桐翻個白眼,轉身進了屋,不準備理這種無聊的問題。
也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自己身上,再說真以為混蛋是這么好當的,首先得有個姑娘出現在他面前才行。
……
再次見到顧秋綿的時候是吃早飯。她就坐在自己對面。
很遺憾的是,也許是早上見到了她“不修邊幅”的一面,顧大小姐覺得很丟面子,又瞪起了眼。
早飯是煎培根和肉餅,還有幾道涼菜,中西搭配,她現在又變回了高貴的大小姐,舉起刀叉的姿勢很是優雅,就是總和肉餅較勁,明明已經切成了條狀,又被分成了更小的塊。
這便是留在顧家別墅里的最后一頓飯,吃完他們也該走了。
老宋原本還想帶兩人出島玩,但現在危機徹底解除,顧秋綿也安全了,倒也不再強求,再說他上午還要去派出所一趟,一會把張述桐捎去城區就行。
至于張述桐自己,他上午同樣忙得很,剛剛若萍已經在qq上催了,說要去“蓓憶商場”前集合,接下來要買東西、逛街,轟炸了無數條,而且還得瞞著杜康,不能在小群里說。
因為今天的活動只有她和清逸和自己三人,問就是給對方一個驚喜。
明明是杜康過生日,他本人卻被無情地排擠了。
張述桐覺得其實大家相互間心知肚明,就拿杜康來說,要是放在平時的周末,早就閑不住地在群里嚷嚷,可今天連熊貓頭表情包也不發、群也不水,淡定極了,就差說你們快去,我什么也不知道。
今天風平浪靜,張述桐吃著回溯以來最豐盛的一頓早飯,把培根塞進嘴里,騰出一只手打字,卻聽顧秋綿問,你和誰聊天呢?
張述桐說和朋友,她卻哼了一聲,說我看是馮若萍吧。怎么,你說的和朋友出去就是她約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