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秋綿把外套墊在沙發椅上,用手機定了個鬧鐘,她真的有些倦意了,但還是再三強調晚飯前一定要喊她。
張述桐連連點頭,女孩才放心地閉上眼。
也許她是擔心一覺睡到天都黑了?
張述桐看著她恬靜的睡顏想。
類似的想法自己也有過,從前上學的周日,是最后一點休閑的時光,如果一覺醒來發現窗外的夕陽染黃了枕頭,會讓人很沮喪。
不過今天只是周六,張述桐覺得她的擔心多此一舉。
顧秋綿睡著的時候習慣側著身子,雙手捧在身前,張述桐忘了聽哪個野生專家說過,這種睡姿是缺乏安全感的體現。
她一側的臉也因此被擠得微微變形,張述桐現在不餓,如果餓了的話,或許會想到晃晃悠悠的牛奶果凍。
他準備去給手機充電了,躡手躡腳掀開隔簾,問那個店員姑娘要了個充電器,對方卻說沒有蘋果的數據線。
實在不巧。
他覺得來回進出會吵醒顧秋綿,便在店內找了張板凳坐下,玩不了手機,于是看著街外的行人發呆。
這時店員姑娘卻問,帥哥,你們這是什么新奇的約會方式?
張述桐說不是約會,顧秋綿也不是自己女朋友。
對方卻偷笑著說,不是情侶哪有找家店睡覺的。
張述桐奇怪道,就因為不是情侶才這樣啊,要是真的情侶早就滿大街亂逛了,誰把時間用在睡覺上。
店員又說小弟弟你好呆,女孩子哪有隨便在別人面前睡覺的,我在我閨蜜面前睡覺還擔心流口水被她笑話太傻呢。
“那是因為什么?”
“信任。”店員信誓旦旦地說,“就算不是情侶,你們也一定認識好久了。”
“可我和她認識才……”張述桐掐指算了算,從回溯以后的周三到今天,“正好三天。”
于是店員也愣了。
“你不要按一般女孩的思維模式揣摩她。”張述桐以過來人的經驗總結道,“雖然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
“老宋誤我。”杜康痛苦地抱著頭。
等他們來到倉庫一看,才發現哪是十幾張課桌,而是幾十張課桌。而且還包括椅子,數量又要翻個倍。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逞能,一次非要搬一整套,后來被清逸扯了一下,才意識學校又不是他家開的,這么賣力干嘛?
所以從下午一點多開始,再到此時的五點,四個小時的時間,椅子還剩三分之一沒有搬完。
老宋估計看出來他們磨洋工了,也不催促,他今天好像有心事似的,經常緊鎖著眉頭,時不時看一眼手機。
但不管有什么心事,杜康覺得都不是抓學生賣苦力的理由。
當然,班主任還是有點良心未泯的——之前說還要喊人幫忙,他下午出去的那趟功夫,竟然真拉回一個同學來。
大家互相之前都認識,能看出各自眼睛里的愁容,雖然平時在班上沒說過話,甚至從前還鬧過點矛盾,但誰讓大家今天是戰友呢,便一笑泯恩仇了。
杜康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便主動問哥們你怎么也來了,對方也嘆氣聳聳肩,說老師找了一圈,結果別人都有事,就我有空,于是被拉來了唄,反正大家都挺慘的。
杜康也就沒好意思告訴他,我們三個好歹蹭了頓飯,但你連那頓飯都沒吃上,虧大發了。
他、若萍、清逸還有述桐,也算在整個初四年級小有名氣了,同班的學生都知道他們幾個經常黏在一起,對方便打趣道,怎么今天就你們仨。
杜康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怎么講,就神情古怪地說:
“和女孩約會去了。”
“誰啊?”
杜康沒再講話,省得再為死黨拉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