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往南走的,那是顧家別墅的方向,假設她真的去了別墅,是干了什么?
而且時間也不對,自己碰上她的時候是晚上八點多,步行到別墅的話,一個小時頂天了,可照片的拍攝時間卻是周日凌晨,這中間隔了好幾個小時,這中間她去了哪?
另外,她還說有話對自己說,喊自己第二天去廟里坐坐,在“冷血”線上,她到底說了什么?
自己初四下學期和路青憐混在一起,是不是和這番話有關?
總而言之,“冷血”線的失敗,除了找錯了兇手,張述桐覺得也有放低了對路青憐的關注的成分。
之前覺得她是在八年后遇害的,因此沒怎么上心,可現在來看,無論是蛇的刺青、手機里廟內的照片、還有最后一刻學姐發來的照片,所有線索都指向路青憐。
如今還談不上有了頭緒,但張述桐為自己定好了接下來的行動方向:
除了關注顧秋綿以外,路青憐也要去調查一下;
然后就是學姐說的,當年的筆錄中,殺害顧秋綿的原因是阻止他父親開發小島。
從原時空和冷血線的結果看,對方的目的確實達成了。
殺死顧秋綿,等于阻止顧父開發小島,可為什么不直接對顧父本人下手……
他正思考著這個問題,卻看見杜康突然很不爽地看向他背后。
回頭一看,原來有個男生進了湖魚館,朝杜康挑了挑眉毛,兩人就這么看對眼了。
是他啊。
張述桐還記得,這個低年級男生是自己的“同行”,馬仔中的一員,今天為他們前來聚餐的大部隊探路,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和杜康杠上了。
這倆人還真是有緣。
等到了結賬的時候,張述桐和這個男生碰到了一起,對方像個斗雞一樣,非要在他身上爭個勝負,因此印象還算深。
既然這個男生還是來了,就說明——
下一刻,只聽對方掀起簾子,一只小靴子先踏了進來。
靴子的主人是個女孩,她還是戴著那條紅色圍巾,正擦拭著頭發上的水跡,面色有些冷淡,但張述桐這次知道是因為她心情不好,他看到顧秋綿走進來——盡管知道對方肯定活著,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真奇怪,明明剛才還在殫精竭慮思考著兇手的線索,連死黨們討論什么都沒有入耳,現在卻突然放松了一點。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拉她過來,然后問清楚她家保姆和保鏢的問題。
但張述桐知道,現在和從前不同了,很多事還沒發生,他和顧秋綿的關系處于一個比較差的階段……嗯,就是叛徒,又因為早上和若萍說了幾句話,隨后就被她無視了。
所以張述桐回過頭,為自己倒了杯營養快線,他喝著奶,看一群馬仔圍著大小姐在大廳里點菜,七嘴八舌,大概是討論吃什么,張述桐心想這群馬仔沒幾個合格的,什么清蒸魚紅燒魚都不重要,先把糖醋里脊點了啊,她就愛吃那個,連吃個蓋澆飯都要用糖醋汁配飯。
好在有人想到了,是個在顧秋綿身邊站著的女生,張述桐曾把她叫做小秘書,現在小秘書把一切安排好了,招呼著眾人把桌子拼在一起、誰去點菜誰去買飲料、還順帶把那個男生訓了一頓,好像說什么“把你那點小心思藏好”云云。
于是對方看自己這桌的目光更不爽了。
張述桐心想自己現在還不是馬仔,就算投奔你們大小姐人家還不愿意收我呢,大家又沒有利益牽扯,你看我不爽干什么?
當然一個小男生實在不值得上心,他們這桌的菜已經端上來了,是紅燒排骨,這次張述桐為他們三人每人夾了兩塊,說自己其實不喜歡吃紅燒排骨,隨便點的,如果你們今后誰要請客,不用這么刻意。
若萍聞言怒了,說你不喜歡吃還點什么,張述桐本想說我是覺得你們三個想吃,但他想起老宋的話,人有時候不能想的太多,哪怕善意依然如此。
杜康則說下次去我家吃唄,讓我爸給咱們開小灶,不信沒有述桐你愛吃的。
張述桐才想到杜康的生日還沒過呢。
那接下來的目標就是這樣好了:
救下顧秋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