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述桐站在原地,聽了片刻,繼續朝樓下走去。
青色、小人、眼睛,剛才他突然有了個不太好的猜測。
走廊上學生不多,很多人都在教室里午休,他放輕腳步,一手將手機放在耳側。
老媽雖然天天加班,但這個時間在午休,應該能打通,然而——
“你呼叫的用戶正忙……”
能按常理揣測的話就不是自家老娘了。
他干脆發了短信,等她回復。
按學姐說的,兇手的目的是阻止顧父開發小島,但這個用詞其實很模糊,顧老板想蓋的大樓多了去了,誰知道是什么意思,保持小島原本的生態?還是阻止某一樣建筑?
要知道,拆遷商業街也算開發。
這個范圍太大,好在他有個搞地質勘探的老媽,又正好在對方手下工作,具體是開發哪幾個地點,一問便知。
必須開始提前做準備了。
然后張述桐去了辦公室,老宋坐在那里,沉著臉不說話,偶爾站起來走幾步,擼著袖子叉起腰,還在思考那張a4紙上的“去死”是誰留下的。
張述桐心想恩師你這樣是找不出兇手的,不如抓緊去吃飯,話說回來,老宋是不是回溯后唯一的“受害者”,明明在八年后升了職,混成了精英人士,文質彬彬的帥大叔模樣,現在又被打回原型,成了這個糙漢子。
他跑到老宋抽屜里拿了根棒棒糖,動腦子的時候是需要補充糖分的,老宋見狀只是揮揮手,意思是吃了趕緊走,別在眼前礙事,耽誤我推理出兇手。
張述桐嘆口氣,心說這可是你給我機會裝一波的,便淡淡開口:
“老師,我知道是誰了。”
宋南山果然噌地一下站起來,雙手扶住他的肩膀,忙問是誰?
說著還警惕地打量下四周,把辦公室的門關上,悄聲說這樣保險點。
張述桐只說自己的推斷,明天大課間說不定有機會——卻絕口不提李藝鵬,他有意將請家長的時間卡在周五中午,這樣能確保縱火犯在晚上動手,一網打盡。
周子衡那邊就沒這么復雜了,把他父親的嫌疑交給警察,一方面先控制住對方,另一方面將那張按著“手印”的紙送去市里檢查,過兩天就有結果,不必像從前那樣故意釣魚、帶著顧秋綿在外亂逛一天。
所以張述桐來這里才不是為了裝一波,而是有更重要的目的——他分析說砸城堡很有可能是對顧家商場不滿的隱喻,提到了商業街矛盾,又把湖魚館老板的對話放給老宋聽,為的只是一件事——引起對方的注意。
“那該怎么辦?”宋南山下意識問。
“給顧秋綿她爸打電話,讓他趕緊回來,順便多派點人。”這才是張述桐的真正目的。
從前保鏢趕來的時候是周六晚上,至于顧父,則要周一了,張述桐準備將這個時間提前,就算到時候真兇有沒有落網,他不信一屋子人守著顧秋綿她還能遇害。
老宋點點頭去安排了,然而顧父的電話和老媽一樣打不通。
“估計在飛機上,他是一早送完秋綿就出島的。”宋南山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