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挑起墨鏡,眼睛一瞪。
“我這不是……想鍛煉一下。”
老媽懶得廢話:
“快點上車,你看你褲子全濕了,先跟我回家換衣服,否則哪里都不許去,還有你穿的誰的羽絨服,顧秋綿的?嗯,丑萌丑萌的……”
她一連串話轟炸過來,張述桐舉手投降。
他乖乖走下山路,再瀟灑的男人也沒法在自家老媽面前耍帥。
這么一說才發現自己夠狼狽的:羽絨服小了一號、褲子鞋子都濕了、渾身上下沾滿了雪,可以去出演逃出瘋人院了……沒有說別墅是瘋人院的意思。
不過,總算從那里離開了。
計劃順利推進,代價就是現在凍得夠嗆,不用老媽提醒他也會趕緊上車,張述桐鉆進車內,迎面的暖風讓他舒坦地嘆口氣。
重獲新生的感覺真好。
厚重的車門將寒風隔絕開,車內安靜,老媽也出奇地安靜,張述桐本以為她會追問那件羽絨服的來歷,就算不笑話幾句,也要拍張照留作把柄。
可老媽仿佛不感興趣,只催著他趕緊把外套脫了。
她不關心正好。
張述桐又松了口氣,這時老媽突然說:
“你往后看看,認不認識?”
說著女人戴上太陽鏡,掛檔掉頭。
“什么?”
他正研究拉鏈,這件羽絨服的拉鏈也很小,好像不小心卡住了,半天都沒拉開,張述桐聞言抬起眼,下意識看向后視鏡——
暖風呼呼地吹著,車內有著淡淡的香水味,車輛掉頭時輪胎發出吱扭的響聲,車內的后視鏡上掛著一個吊墜,有著紅色的流蘇。
此時流蘇迎風飄舞。
空氣卻近乎凝固。
他就在這片溫暖而狹小的空間里,突然感到一陣無與倫比的寒意。
張述桐愣愣地盯著后視鏡,一時間有些頭暈目眩。
鏡片中是一雙淡漠的眸子。
名叫路青憐的少女端坐在駕駛座正后方。
可她為什么……
會在這輛車上?
他隨即想到那些凍僵的蛇,它們在別墅的院子中被發現、在環山路上被發現、在車的前擋玻璃上被發現,最后……
最后他張了張嘴,捏著拉鏈的手指因用力而失去了血色。
“你……”
張述桐迅速轉過身,睜大眼睛,少女也微微扭動脖頸,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移向自己,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仿佛能看到,對方那張始終沒有多少感情波動的臉上;
正露出一個淡淡的、玩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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