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晚從沒去過那里。”
張述桐悚然而驚。
但他今天已經震驚太多次了,只是下意識問:
“這句話……也是假的?”
“真的。”
“你是說有兩個你?”
“你看到的人,不應該是我。”
“那是誰……”
“我也不知道。”路青憐的眉頭仍然皺著。
“姐妹?”
“你確定你沒有看錯?”路青憐又問。
“沒有,而且她也穿了件青袍,”張述桐回憶起更多細節,“你們廟里的?”
但他隨即想到廟里只有少女和奶奶。
“他不是廟里的人,你還記得12月5日,這個星期三的事嗎,那天晚上我跟你們去釣魚,中途離開了一會?”她語速很快,不給人喘息的機會,“你一直在問我去干什么,現在可以告訴你——”
“就是為了找到他。”
“你也見過你自己?”張述桐腦子徹底亂了。
“沒有,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誰。”
“什么意思,那你怎么會去找他?”
“換個說法好了,張述桐。”她嘆了口氣,“你對我的問題暫時可以分為四種情況,一種是我知道的,一種是我不知道的,還有一種是我知道但不能告訴你的,最后一種,是你不知道為好的。”
“那這個呢?”
“為什么找他,是第三種,至于他是誰,是第二種。”
張述桐實在有太多問題要問,甚至不知道該從哪里問為好,他從地上抓了把雪,胡亂地抹在臉上,果然凍得一個哆嗦,等頭腦冷靜下來,先問出第一個問題:
“你和顧秋綿家的事沒有牽扯?”
“沒有。”
“真話?”
“多疑不是好事,如果你還在懷疑我的話,可以仔細回想一下,我不愿意告訴你的事從來都是另一種說法。”
“‘你暫時可以這么理解’?”
“沒錯。其實很好分辨,而不是像你那樣會編出各種謊言,不是嗎。”她淡淡說,“我大概能理解你腦子很亂,既然這樣不如先聽我說,剛才你為什么會懷疑到我身上,你好像,很篤定顧秋綿會死。”
當然是……
張述桐欲言又止。
刺青、照片。
還有顧秋綿那離奇的死因。
但現在這些線索通通反轉過來,他甚至在想,難道說線索沒錯,錯的是他找錯了“人”?冷血上殺害顧秋綿的兇手真的是路青憐,只不過不是眼前的這個路青憐?
可又該如何確定眼前的這個路青憐是誰?
難道還要去分辨真假路青憐嗎?
張述桐只感覺頭皮發麻。
冷靜冷靜。
首先,既然這個路青憐記得周三抓捕盜獵犯的事,說明自己回溯以后遇見的路青憐,就是眼前這個女人。
那曾經在學生時代的那個路青憐呢?
只有先確認了這件事才有交流的條件:
“手套?”
張述桐又問。
路青憐果然能迅速理解他的意思:
“我借過,因為我的手被凍出了口子,你借我去掃雪。還有什么想要確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