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鎮岳道:
“繼續找一找沈滄溟,沒有的話,就換個方向再找。”
這青年繼續運用法術,繼續追蹤,最后到了城外的樹林里,青年并指起法決,那三滴無根水在他的指頭上滴溜溜地轉動,反射出晨光。
手里面的玉盤也咔咔咔地旋轉,最后變化出來了一個畫面,畫面里面是哪個斬妖的俠客,正在抱著東西回來,李鎮岳垂眸,道:“是他的營地,不是沈滄溟。”
“走吧。”
忽然,圓光顯形之法里,出現了一個背影。
李鎮岳的瞳孔驟然收縮,一把抓住了要收回法術的屬下的手腕,死死盯著那個身影,斷了一條手臂,也不再披甲,可是那一種,只有悍將們能感覺到的血煞之氣,撲面而來。
全體將士幾乎本能挺直身軀,刀鋒出鞘的聲音連成一片。
這幾乎是本能反應。
李鎮岳的眼底凌厲:
“沈滄溟……”
“好一手邊軍反追蹤的手法,如果不是有【玄官】,差一點被你跑了。”
沈滄溟有針對追蹤做了反追蹤的手段。
但是,沈滄溟似乎沒有想到,官府對他的追殺到了這個級別,會動用擅長追蹤的玄官【巡跡】,李鎮岳看著那個少年郎,似乎正是殺死鼠妖的周衍,而且兩人關系似乎不錯。
那道門【巡跡】道:
“校尉,沈滄溟身邊還有人,我們怎么處理?”
李鎮岳沒有立刻下追殺的要求,而是取出玉符,借助玉盤傳遞簡單的訊息,是指沈滄溟也有同伴,名為周衍,頓了頓,記錄說,這少年郎有斬妖救人的事跡。
在一定范圍內,借助【靈物】可以傳遞信息,長安城中,裴玄豹正和朔方軍里擔任將軍的族兄在下棋,喝酒,裴昂駒腰間的玉牌亮起來。
裴玄豹道:“阿兄,是有軍功了?”
裴昂駒道:“找到星宿川的沈滄溟了,只是,這沈滄溟似乎還帶著一個人,只有沈滄溟是必殺之人,他帶著的人,就按照大帥的命令,次一等處理吧。”
“如果不知道沈滄溟的身份,就只懲處后放歸,如果知道的話,就編入前線軍隊,當然,有反抗的話,就格殺勿論。”
裴玄豹道:“沈滄溟,有朋友?”
裴昂駒隨口道:“是一個叫做周衍的少年郎,說是為百姓殺妖的,李鎮岳問我怎么處理。”
周衍?
裴玄豹皺了皺眉,他記起這個人了。
這已經是比較久之前的事了,如果不是阿兄提起的話,周衍都快被他拋到腦后了,可是這一提,哪怕是早已忘了那人的樣貌,還是讓他想到了一雙不馴的眼睛。
裴昂駒注意到了族弟的表情變化,笑著打趣道:
“怎么了?我家玄豹也有這種皺眉的時候?”
裴玄豹只是淡淡道:
“我不喜歡這個名字。”
裴昂駒大笑:“好吧,既然這樣。”
他隨手寫了個字,笑著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不喜歡。”
“殺了就是。”
“別攪了下棋的興致才是真的。”
他旁邊放著的有陣亡將士的撫恤文書,只是隨意寫了個準,而旁邊的玉盤上,輕描淡寫地寫了個殺,然后像是拂去灰塵一樣,繼續拿起棋子:
“這些小事情都要問我,玄豹,來,繼續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