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與生命是息息相關的。
生命是時間的計數點,時間是生命的載負者。
生命一旦消失,時間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是一種超脫桎梏的方法。
云策抬頭看一眼快要被云彩遮蔽的太陽,覺得時間還在,再看看手腕上護腕,又覺得生命這東西也可以從一種能量變幻成另一種能量被儲存起來,也是神奇啊,不過,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證明了能量不滅定理,挺好的。
平緩的河灣地一向是人類喜歡的居住地,在這條河的下游,有人類生存的概率很大。
不知道這條河下游居住的人是什么模樣,云策還是決定洗把臉,穿一件干凈的衣服見他們,至少,穿一件骯臟衣服的人跟一個穿著干凈的人對旁人的威脅程度是不一樣的,當然,主要是觀感不同。
蹲在河邊洗了臉,洗了手,整理了一下頭發,換上一套干凈涼快的速干服,云策就把裝好穩定翼的竹舟推下了河,拿著削好的兩頭漿就上船,用槳葉輕輕的推一下竹舟就蕩進河里,稍微掙扎一下就順流而下。
河流并非是一塊整體,相反,因為流速不同,它是絲絲縷縷的,怎么說呢,很像是剝皮后人的肌腱。
有一個將近一米長的穩定翼,竹舟在河里漂流的時候沒有左右搖晃以及傾覆之憂,云策的注意力并不在河水上,這東西既然是現實存在的物理性的東西,那么,它的特性應該是極其穩定的。
河里的魚就不一樣了。
這里是低海拔地區,看環境,有著強烈的亞熱帶雨林氣息,地球上的這個環境里,生長著很多兇猛的水生生物,比如鱷魚,比如河馬。
竹舟在河里狂奔了一個小時之后,河岸兩邊依舊是一片洪荒模樣,有不少來河邊飲水的野獸盯著河里穿行的云策,垂涎欲滴。
倒是河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里面有一些顏色鮮艷的魚安靜的在水里面游著,對竹舟這種外來的東西毫無興趣。
按理說,魚的顏色不應該太顯眼,顏色太鮮艷的魚很容易招來捕食者,既然這些紅色的魚不在乎,就說明人家不怕捕食者,或者說,人家自己就是最厲害的捕食者。
河水在一座巨大的山面前拐了一個近乎一百二十度的彎,看一眼天邊用來定位的隱約可見的半個月亮,云策明白,河流轉道向西了。
拐彎處的水流非常的顛簸,出了拐彎之后,河面一下子就豁然開朗了,河水幾乎不怎么動彈了,狹窄的河道呈扇面鋪開,波光粼粼的非常好看。
大山過后,再無高山,至少視野范圍內不見高山。
一眼望去全是平坦的草原,沒有人,只有幾只身形高大的怪模怪樣的野獸帶著幼崽在草原上倘佯。
看到成片的草原之后,云策的心就涼了一大半,如此肥沃平坦,水利便利的地方如果還沒有出現大片的農田,這是不符合云策對文明人的認知的。
耕種,農業,這是融化在漢人血脈里的本能,一塊地方好不好,對漢人來說,只要看它是否肥沃,是否適合耕種。
河水蕩漾,送竹舟下游,在一處洄水灣中,云策棄舟登岸,回頭看一眼竹舟,想要收到龍珠里,龍珠毫無動靜,看樣子這么大的東西它裝不下。
于是,他就把竹舟從水里撈起來抗在肩膀上上了岸,找到一處草木繁盛的地方把竹舟藏起來,藏完之后,才發現自己做了無用功,這里別說人,連野獸都看不見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