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出來的羊肉雖然很香,馮安吃的毫無滋味可言,他覺得此刻吃下去的羊肉,很可能還沒有滋補這具身體,就便宜了那些狗皮子,自己此時吃飯,純屬多余。
然后,他就看到云策走進狗皮子群里去了,看似很慢,左一拐,右一扭的,那些狗皮子卻總是咬不到他。
看著那只兇惡壯碩的狗王朝云策撲過去了,馮安忍不住大叫一聲,丟掉手里的羊肉,拿著娥姬的柴刀跳下羊車,單腿一蹦一蹦的朝狗皮子群沖鋒。
站在狗皮子群里的云策看到了這一幕,臉上頓時洋溢起一絲由內而外的笑容,這樣的笑容自從來到這里,就出現過兩次,一次是看娥姬打鼓的時候,另一次就是現在。
眼看狗皮子王的森森白牙已經咬到云策伸出的手上,馮安焦急的大叫,卻不防腳下磕絆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柴刀也脫手了,而那些流浪的狗皮子已經注意到他,開始朝他圍攏過來。
云策把手伸進了狗皮子王的嘴巴里,一把拽住了它的舌頭,然后猛地往回拉扯一下,狗皮子王的舌頭就被他生生地給拔出來了,舌頭后面好像還帶著點啥,云策沒看清楚,就被狗皮子王的森森白牙給咬斷了。
百余斤的狗皮子王重重的掉在地上,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卻發不出任何響動,云策找機會捏著狗皮子王的喉嚨把它提起來,在一眾狗皮子的圍觀中,把它掛在樹上開始剝皮。
此時的狗皮子還沒有死,四蹄胡亂的蹬,直到整張皮被云策撕下來之后,它還在掙扎,云策一刀切開狗皮子王的肚子,看著內臟流淌出來,這才丟下狗皮,找到馮安,提著他的腰帶送他上了羊車。
云策走了,羊車走了,一群狗皮子圍著它們的王的尸體哀鳴,祭拜,等云策走的不見了蹤影,狗皮子們也就散了,而掛在樹上的狗皮子王連骨頭都不剩,至于流淌到地上的血,也被兩只肥胖的小狗皮子舔舐干凈了。
“驅趕走就是了,為何要如此殘忍的待它?”
馮安考慮了很久,鼓足了勇氣才向那個穿著衣樹布衣裳的男子發問。
云策撩一下自己已經長的很長的頭發道:“是要告訴這些狗皮子,誰才是這片大地上的主人。”
“野獸,也知曉這些?”
云策回頭看一下身后空蕩蕩的古道輕聲道:“它們能聽懂,而且也認可我的說法,它們新的王也會告訴狗皮子,遠離我這樣的人。
說起來,你是一個很好的人,怎么就被人丟在路上自生自滅呢?”
馮安搖搖頭道:“他們沒有拋棄我,是我自己的選擇,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我的腿受傷了,血腥味會引來更多的狗皮子,會危及到大家的安全。”
“你的同伴都是些什么人?”
“族人。”
“等一會見到你的族人,你如何應對他們?”
“一如往常,君子受挫,當以平常心對之。”
“君子何解?”
“大宗師曰:君子坦坦蕩蕩,舉袖便肋下生風,抬腿則處處坦途。”
“即便是遇見艱難困苦,也當坦然受之?”
馮安笑道:“然后得廣闊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