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想要院子,自家的男人又有能力,為何不要最好的呢,為啥就不能多提一些條件呢。
云策全當是小姑娘在發癔癥,把她丟上羊車,就看見娥姬把她身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了,跟四個半大的姑娘在那里數錢,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說啥。
天黑的時候,她們在路上又遇到了狗皮子群,云策如法炮制弄死這個狗皮子群的王之后,這些狗皮子就散開了。
狗皮子散開了,地上就多了幾堆尸骨,一個穿水紅色襦裙的小姑娘突然在尸骨堆上看到了一件撕碎的布片,然后就不管不顧的從羊車上跳下來,抱著布片就哭的昏天黑地的。
娥姬從尸骨堆里找到了一個小巧的青色鈴鐺,擦拭干凈之后,在手里搖晃一下,就發出‘鈴鈴鈴’的清脆響動。
見安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就很惋惜的把鈴鐺給了安姬,聽別的小姑娘說,那是安姬母親的遺物,她的母親是城主府上的樂伎,專門敲編鐘為歌舞定調子的。
能敲編鐘,還能給舞樂定調子的人,絕對是樂伎中的佼佼者,本身,編鐘就不是普通人家能用的起的,一套完整的編鐘足足有六十五個鐘,最大的一只鐘足足有五百斤重,最小的鐘也有五斤重,一套完整的編鐘總重超過了兩噸半。
這東西不僅僅是樂器,更是禮器,執掌這套禮器的人絕對是家族中的重要角色,現在,這位重要角色居然被喂了狗,看樣子,主家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刻了。
尸骸堆積在一起,也分不清楚那一具骨頭是安姬母親的,娥姬就從云策那里要來鏟子,跟四個小姑娘一起把那些沒肉的尸骸全部都給埋葬了。
清醒過來的馮安還給安姬的母親作了一篇祭文,雖然文章做的空洞無物,好歹馮安不認識安姬的母親,作成這樣已經算是難得了。
粱昆吃了飯,喝了水,又睡了四個小時之后,精神頭已經好起來了,不再高熱,人的精神卻萎靡的厲害,呆呆的看著平遠城的方向不作聲。
娥姬埋完安姬的母親之后,就開始熬豆粥,婦人,小孩多,娥姬就往豆粥里多加了一些肉臊子。
馮安在水源地邊上洗了手,走到正在削弩箭的云策身邊道:“叛亂突起,讓人來不及做任何準備,一瞬間,親人慘死,骨肉分離,眾人惶惶不可終日,兄臺,此為何故?”
云策手上動作不停,隨意的回答道:“都是因為不公平造成的。”
馮安沒有回答,旁邊的粱昆怒道:“不公平就可以殺人嗎?”
云策轉過頭看一眼粱昆笑道:“我都受到不公平對待了為什么不能殺人,想昔年陳勝吳廣反抗暴秦時候,提出的口號,就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們聽這些口號只覺得痛快。
要知道,我高祖皇帝劉邦其實也是當年的反賊之一,原因也是受到了不公平的對待。
現在,輪到大漢開始不公平的對待別人了,受到人家的反抗,你們怎么還受不了了呢?”
粱昆怒道:“我梁氏詩禮傳家,何曾壓迫過他人。”
豆粥熟了,云策從娥姬那里接到兩碗,就隨手遞給馮安一碗,對粱昆道:“對那些窮漢來說,有錢就是罪。”
“那些錢都是祖上一代代勤勞克己所積攢下來的。”粱昆的怒氣很難平息。
云策端著粥碗道:“不對,勤勞致富不可能啊,如果這句話是真的,最富有的就該是那些底層人,他們一天天的起的最早,睡得最晚,吃的最差,住的最差,也是最節儉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