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聞言愣了一下皺眉道:“黑家軍的百夫長?”
“哦,聽說是腿瘸了,被周承明給趕出來的那個,姓程。”
“程翔?”
“看樣子他說的是對的,張敏,你們統治這個州,那個州的時候,除過收稅,搶劫,真的就不考慮百姓的福祉嗎?”
張敏瞅著云策冷笑道:“你這種荒野出來的野人,難道不應該贊成,‘無為而治,清凈守法,與民休息’這種‘黃老之術’的治國策略嗎?”
云策驚詫的道:“你們用的是‘黃老之術’在治國?”
張敏道:“大漢起始于黃帝,興盛于霍王,我們不用黃老之術用什么呢?而且,霍王說過,大漢的賢王們用“黃老之術”治國,曾經把祖地治理的,‘京師之錢累巨萬,貫朽而不可校,太倉之粟陳陳相因,充溢露積于野外,至腐敗不可食。
這一套治國理政的辦法,讓大漢強盛了一千兩百年,你有什么資格置喙‘黃老之術?’”
云策皺眉道:“一套東西,你們居然用了一千多年沒有做任何的改變?”
張敏怒視云策道:“為何要改變?”
云策無言以對,也是啊,霍去病那個家伙對社會治理最高的認知,便是‘文景之治’,至于‘無為而治’導致的惡果——地主豪強階級壯大,諸侯王勢力膨脹,在霍去病眼中都是小問題,一旦惡果出現,派兵平叛便是。
這果然很霍去病啊,就這樣的破政策居然使用了一千多年,也就是他活得足夠久,大漢以前的造反派被他一個人鎮壓的太慘,這才讓這個腐朽的政策在這片大地上綿延了一千兩百年。
由此,云策可以從河口寨,平遠城,射陽城,出云城的亂象可以推斷出,如今的長安,洛陽,一定是世上最繁華,最鼎盛,最文明的兩座城市。
因為,大漢所有的血都被吸去供養這兩個地方了。
云策不敢想象,繁榮昌盛了一千多年的城市到底是一個什么樣子。
“你去過長安,或者洛陽嗎?”
聽云策這么問,張敏也是一副向往的模樣,輕輕的搖搖頭道:“攀星樓在長安,訓練地卻在距離長安六百里外的京兆,我想去長安,終究沒有成行。”
“長安那么好,為何不去呢?”
張敏聞言一張臉漲的通紅,吭哧半天才氣咻咻的道:“我那是不想去嗎?是沒有資格去。
我挑戰三次,三次失敗,人家不想多年花在我身上的錢浪費,就被打發到鐵圍關防線執役,僥幸沒死,人家又嫌我沒用,在鐵圍關吃白食,就打發我到出云州當一個使者,在這里作威作福,以彌補我在鐵圍關受的傷,流的血。”
聽張敏這么說,云策對長安的高度又拔高了許多。
“周承明去過長安吧?”
“他去過,還在御林軍執役三年,六年前去了鐵圍關前線當了騎兵的百夫長,黑水林一戰,他的部下死傷殆盡,他逃回來了,本來要被砍頭的,將軍可憐他,加之鐵圍關戰損嚴重,就派他來出云州重新組建一只黑甲騎兵帶回鐵圍關贖罪。”
“這么說,出云城的那支三千人的黑甲騎兵有資格進入鐵圍關?”
張敏臉上的揶揄之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