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府里面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身著重甲的武士,他們一個個東倒西歪的似乎在休息,其中一些甲士直接躺在花叢里,把花木弄得一團糟,更有武士干脆把靴子脫掉,把咸膩膩的雙腳踩踏進溫泉池子里,惹得里面的名貴花魚翻了肚子。
云策看了半個多小時,也沒看見刺史韓得,他也覺得韓得不可能在刺史府,如果在的話,那些甲士絕對不可能那么放肆。
“狗子,有什么發現嗎?”
狗子的觸手,隨風飄蕩,正在努力的分析著風中的氣息。
狗子還沒有發出任何指示,龍珠卻變得有些暴躁,云策伸出胳膊,隨便試探了兩個方向之后,其中指向左邊的時候,龍珠變得安靜了,云策就跳下大樹,朝左邊搜尋。
左邊是老大一片居民區,云策在出云城的時候居住的客舍就在這附近,學宮也在附近,那座被他燒掉的樓閣明明已經修建了快一半了,現在,又被燒了。
回到曾經居住的小院子里,龍珠就安靜下來了。
院子還在,就是以前居住的房子都被燒了,龍珠失去了目標,云策也不著急,尋找了一塊干凈的地方,坐了下來。
狗子依舊拉出長長的銀絲在風中飄蕩。
就在云策快要睡著的時候,天空忽然間就昏暗下來了,抬頭看,原本還可以勉強照亮的血月,被一層烏云給遮蔽住了。
云策才要找避雨的地方,春日里冰涼的雨水就傾瀉而下。
大雨嘩啦啦的落下,云策縮在半截屋檐底下,盡量不讓自己的身影暴露在人前。
“花朝月的第一場雨終于落下了,我們也該走了。”
這句話突然鉆進耳朵,狗子的銀絲也在同一時間指向左邊不遠處的地下。
客舍跟學宮相連,學宮處,一片被燒的焦黑的地面忽然被人掀起來,一道高瘦的身影一點點的從地里鉆上來,很快,又有八個人從地洞里鉆出來,他們在地下憋了很久,即便此時正是大雨傾盆,他們也絲毫不在意,站在大雨里即便是被雨水澆頭心情依舊暢快。
八個人一動不動的在雨水中站立了五六分鐘時間,云策就看見黝黑的地道里又鉆出一個瘦峭的身影,只不過,這人懷里抱著一個一尺見方的盒子。
自從盒子從地下升起來的那一刻,云策的護腕就變得滾燙,狗子也從護腕上脫落,跌落進了泥水里。
云策在黑暗中把身體蜷縮成一個球,他能感受到龍珠對那個箱子里的東西的極度渴望。
上一次龍珠吸收另一顆龍珠的時候是帶著幾分嫌棄,幾分不屑的,根本不像這一次這樣滿懷渴望。
那個捧著盒子的人也跟先前出來的八個人一樣,也享受了片刻春雨的滋潤,然后對身材魁偉的伙伴道:“不到花朝祭,我們挪不動社火。如今春雨來了,花朝祭的時刻到了,我們也該離開這里了。”
壯漢道:“可惜了出云城,可惜了出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