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抓住千樹憐的衣袖,口齒不清的說道。
“我……我在牢里的爸爸出來了……他手里還提著媽媽的頭……”
千樹憐只感覺一陣頭皮發麻,他朝著男人的目光看去,卻依舊什么都沒有發現。
可是男人的反應又不像假的,難不成……
千樹憐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難不成遇見鬼了?
懷中男人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千樹憐一看,對方已經暈過去了。
將他放在地上打了救護車,千樹憐只感覺原本熟悉的林子有些陌生。
但是轉念一想,他又不禁苦笑了一聲。
“嘛……反正也沒多少活著的時候了,不如去看看吧……”
他一路朝著前面走去,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
突然間,他好像看見前方的空間出現一陣陣波紋,隨后閃過一陣耀眼的白光,閃了千樹憐一下之后又消失了。
捂著自己的頭,千樹憐感覺腦袋里暈暈的,他甩了甩頭,再次朝前看去。
原本空無一人的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他穿著一身病號服,躺在病床上,周圍不知何時出現一堆人影來來往往,卻沒一個人注意他。
千樹憐只感覺呼吸一滯,他抬起仿佛灌了鉛的雙腿朝前走去,在病床上躺著的人赫然就是……
千樹憐!
千樹憐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病床上的“千樹憐”居然緩緩坐起了身來,僵硬的將脖子扭了過來。
“我已經死了……死的毫無價值。”
“千樹憐”如同生銹的齒輪齒輪一般,一卡一卡的說道。
“我好冷啊……游樂園不要我演出了,大家都忘記了我……連和我住在一起的尾白也不知道我死了。”
“我生存的意義究竟是什么呢?還是說……”
“千樹憐”的臉一陣扭曲,變成了千樹憐曾經的朋友。
吉良澤優!
“吉良澤優”將臉逼近千樹憐的身前,毫無感情的說道。
“因為從來沒有留下過痕跡,所以你事實上從來沒有生存過,憐。”
千樹憐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他大口喘著粗氣,他想要反駁對方,想要跟對方說自己的生存是有價值的。
但是……話到嘴邊,他卻說不出來。
在研究基地,自己是一個有著基因缺陷的廢品,在這片土地,自己和他人也只是萍水相逢。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能記住自己的,或許也只有那些曾經在普羅米修斯的朋友吧?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或許他們也早就忘記自己了,畢竟他們是成功的果實,而自己只是一個失敗品罷了。
這樣的自己……真的在這個世界上活過嗎?
看著面前面無表情的“吉良澤優”,千樹憐的心中愈發絕望,然而在這絕望之中,卻有著一絲火焰在凝聚。
“為什么?”
千樹憐突然喃喃道。
“吉良澤優”依舊面無表情的重復著之前的話,而千樹憐的語氣也越來越激動
“為什么我不配留下活著的痕跡!為什么我的存在毫無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