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聞都是暗自點頭,贊嘆不已。
“左兄,所言甚是。”
徐宗順輕笑了一聲,“傲立風雪當中的梅花,這也是文人騷客喜愛它的原因,風雪愈大,它便開的愈是芬芳,沁人心脾這不正是我先輩風骨,大燕風骨。”
“也正是有了這風骨,我大燕前輩才能為這天下黎庶,遮風擋雨,這才是我等應該深思的。”
在場學子,皆是點頭,深表同意。
“正是因為先輩,才會如此四海升平。”
“這天下,還得依靠我等讀書人。”
“武人只會舞槍弄棒,這治國安邦之理他們怎么可能懂的”
徐宗順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后看了一眼旁邊的周先明,奇怪的道:“周兄,你在看什么呢”
周先明此刻正蹲在地上,似乎在看著什么。
左子新也是好奇的看了過去。
“我在看它。”
周先明指了指被大雪覆蓋的小草,此時已經出現了新綠。
“不過是一雜草罷了。”徐宗順眼中浮現一絲冷淡。
“就是說,這雜草有何好欣賞的”旁邊有學子撇嘴道。
“此言差異。”
周先明聽到這,搖了搖頭道:“誰說這雜草便沒有好欣賞的
,待到此地百花齊放的時候,這雜草也長了起來,裝飾著滿園的芬芳。”
“而這滿地的雜草,不就像是天下黎庶嗎雖然微末,但是也釋放著屬于自己的光彩。”
左子新聽到這,眉頭緊皺道:“然雜草遍地都是,這寒梅卻是不可常得,再說這雜草到了冬季便會消亡,如何能夠寒梅相比。”
周先明淡淡的道:“寒梅傲立雪中,固然可贊,雜草雖然葉子干枯,根部卻依舊扎根在地底,等到來年的時候,便能再次煥發生機,就像是這天下大地,處處見春光,處處見野草,但卻不可處處見寒梅。”
在場學子聽到這,不由得心神一震。
徐宗順反駁道:“這雜草長在地上,常見常得,誰都可以踐踏它,凌辱它”
周先明緩緩道:“這漫天大火而來,滿園春色付之一炬,來年后,綠茵盎然,只有這雜草野蠻生長”
周先明話音落下,整個水榭一片寂靜,仿佛腦海中已經有了那野火焚園之后,那雜草肆意生長的場景了。
在場學子神色都是大震,內心似有波瀾而起。
徐宗順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而左子新也是眉頭緊縮,沒有言語。
“周某先告辭了。”
周先明輕輕嘆了口氣,隨后緩步向著客棧走去了。
不多時沿著小道,便回到了客棧當中。
“怎么,今日不是賞梅嗎”
李復周躺在床上看著書,隨意的問道。
周先明似乎是頗為寂寞的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志不同,不相為友。”
不知道怎么,他突然想起那渝州城,想起和那大夫,捕頭一起吃酒的快活日子。
“那你可能會沒有什么朋友。”李復周聽聞不由得笑了起來。
旁
人不知道那賞梅學子的身份,但是李復周卻是十分清楚。
那叫左子新的是幽風谷谷主左必文的長子,他的姑姑正是當今皇后,真正的皇親國戚,而且背靠幽風谷還有左家,玉京城最頂尖的世家子弟。
而那徐宗順也是出身不凡,其父親乃是玉京商會的會長,那在大燕各地販售飛燕記胭脂,便是玉京商會產出,除此之外,還有諸多的家用貨物,都是玉京商會所出。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玉京商會就是整個大燕最大的商會,而背后若是沒有扶持的話,定然是不可能發展到這一地步。
“我早就料到。”
周先明深吸一口氣道:“在當權者的眼中,這土地是他們的,黎庶是他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們”
李復周點了點頭:“沒錯。”
不論是那一個朝代掌權的階層,不都是這樣認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