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問完了。對尚書郎,臣無話可說。”
蜀漢沒有專職言官,也沒有“風聞言事”說錯了也沒有關系的風氣。所以糜照輕輕一點,向宏的攻擊頓時化解于無形。
尚書仆射張紹冷笑一聲:“尚書郎,你連人家成本多少都不清楚,就彈劾虎騎監哄抬物價、殘害民生,未免太過草率了吧?”
這個廢物!
已經九十三歲的來敏,早就得到了大朝會可以有一把躺椅的特權。這時候看見朝堂之上益州派的代表向宏居然這么快就拜下陣來,也是一陣無語。他斜了斜眼睛,目光看向了一個叫吳勝的年輕郎官。
這是吳懿的侄子。
“啟奏陛下,臣有本奏。”
“吳議郎,你又有什么事情啊。”
“陛下,臣彈劾虎騎監結交邊臣,圖謀不軌!”
“喲,好大的罪名。吳議郎,你可要想好了再說話。這種罪名可不是隨便亂戴的。”
聽到皇帝如此有傾向性的語言,吳勝也感到了極大的壓力。他斜著眼睛看了看躺在那邊的來敏,得到執行的眼神后。一咬牙:“陛下,自涪陵郡太守關子豐上任以來,虎騎監多次潛往涪陵郡。之后糜家商號的船隊大規模的進出涪陵郡。據臣掌握到的消息,糜家商號的船隊為涪陵郡運送了五百具重甲、十萬石以上的糧食,據聞,關子豐在涪陵郡,除了賬面上的一百五十名郡兵以外,另有五百名護衛。涪陵郡,偏僻小郡,一年上繳給朝廷的賦稅不過三萬石糧食,十萬錢。哪里需要這么多兵力?又哪里需要這么精良的裝備和這么多的糧食?這不是陰謀作亂又是什么?”
“呵呵,虎騎監,怎么辦,有人彈劾你欲謀反,你有什么話說。”
糜照微微一笑:“陛下,先來說這五百具重甲的問題。此事,尚書臺應有備案。陛下找侍中一問便知。”
諸葛瞻應聲出列:“此事屬實。是為了支持涪陵郡平定五溪蠻人動亂尚書臺特意支援的。”
“再來說護衛的問題。吳議郎,汝可知前年和去年涪陵郡被野獸戕害的各有多少人?”
這個問題吳勝當然無法回答。
“前年在我大漢民冊之上,明確被野獸戕害的,有兩百二十一人,失蹤沒找到尸骨,可能是被野獸戕害的,有八十三人。去年,明確被野獸戕害的,有七十六人,失蹤的,有五人。這八十一人中,有七十一人都是關太守那個護衛隊的隊員。全都是參與捕獵野獸時遇害的。敢問吳議郎,您認為這護衛隊有沒有必要呢?”
看著啞口無言的吳勝,糜照長舒了一口氣:“至于那十萬石糧食。是我糜家從東吳購進,沒有動用大漢一粒糧。而且那是關太守向我賒欠的,這里還有欠條,喏,整整一千五百萬錢的欠條,以關家全部土地、田產作保。我可是完全按市價賣給他的,一文都不曾少。”
“陛下,臣有本奏!”
“黃門侍郎,你又有什么要說的啊?”
“臣彈劾涪陵郡太守關子豐居心叵測,涪陵郡,在冊之民不過兩萬余,近年來也沒有遇到災害歉收。要備那么多糧食干什么?臣還要彈劾關子豐妄啟邊事,五溪蠻自鄧將軍平定徐巨之亂后已經多年安定。這關子豐去了那里不足一年就滅了當地一個極大的蠻寨。長久下去,臣恐五溪蠻又會復叛。”
“陛下,臣彈劾昭德將軍簡明之子簡無雙,在五溪蠻寨強搶民女,導致民怨沸騰……”
“陛下,臣彈劾永昌亭侯(趙統)之子趙毅,整日在涪陵郡飛鷹走馬,殘害民眾,耽誤農時……”
“陛下,臣彈劾秉忠將軍(孫乾)之孫孫剛,舉止癲狂失措。身為朝廷命官,整日與豕豚為伍……”
不得不說,費祎費大將軍雖然掛了很多年,但畢竟人家開過府的。當年手下馬仔也是很大一堆。所以費承一開口,其黨羽便一擁而上:皇帝陛下看來是鐵了心要保護這些元從后人了。單個攻擊會被對方逐一的化解。那好,老子就發動諸多肉雞群起而攻之,一頓王八拳打下來,總要傷到你幾個才好。
劉禪微笑著看著這些家伙的表演。等到這些家伙慷慨激昂的發言完畢后才開口道:“怎么涪陵郡上下好像都是壞人?那個,有誰有不同意見的么?”
話音剛落,一個人中氣十足的大吼一聲:“陛下,臣奉車都尉關索有話要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