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趙王殿下,小王手無縛雞之力,哪里敢殺人啊?這必是我曹家內部有人覬覦小王陳留王的王位,在殿下面前誣陷小王!”
“放屁!曹奐,你是聽說張虎張雄他們在魏興郡成功殲滅了劉欽的部隊,并且打退了我四哥的荊州軍。這心里起了不該有的心思吧?”
原來我大魏的舊將子孫們這么厲害?!好極了,也不枉朕這么卑賤的演出了。
雖說司馬倫主動把最近的消息透露給曹奐聽,就是想讓曹奐的心防失守,但曹奐是何等人?當了那么多年的傀儡,整日生活在提心吊膽之中。這一身演技,早已和司馬孚等影帝不遑多讓了。
所以雖然心里樂開了花,但曹奐面上的表情卻是更為悲切了。
“嗚嗚嗚,趙王殿下,若是小王真對大晉有二心,那小王為什么要讓曹悌逃亡而不是小王自己逃亡呢?小王斗膽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若是曹悌那豎子將來真的成事,他就成了曹家大宗,而小王這當過魏國皇帝的卻成了小宗。那時候,最想殺掉小王的,可就是曹悌啊!”
“唔,你說得也有道理。但是!這宮城之中,如果沒有內應,那曹悌如何能夠逃走?陳留王!你要給本王一個交待!”
原本悲切的臉龐,這個時候更為悲傷了,但這種悲傷,可不是偽裝:“一切都是曹綾那個賤婢搞出來的!她不光背叛了大晉,也背叛了小王,不,是拋棄了小王!”
與此同時,東鄉公主曹綾的房間里。
兩個服侍了曹綾將近二十年的老宮女,默默的在房梁上搭上了三匹白綾。
“哎,兩位嬤嬤,你們這又是何苦呢?”
“公主不要這么說,公主走了,我們也沒有必要繼續活在這個世上了。只是可恨看不到大魏復興的那一天,可恨曹奐就這么把公主給出賣了!”
“咯咯咯……”六十來歲的東鄉公主,這時候不由得掩口笑了起來,那一瞬間,仿若洛神再一次來到了人間。
“景明啊,以前我也是小看他了。明明他可以跟著鄧國斌逃出去,但他就是不走。為什么呢?因為他走了,這鄴城宮城內所有人,都難逃一個死字!只有他留下來,并且在司馬家面前繼續裝成一條狗,我曹家這幾百宗親,才能夠活下來呢!”
“可是他也不能把公主您給推出去啊!”
“咯咯咯……現在張虎他們在魏興郡做得好大事情。這孝叔(曹悌)出走,司馬家的怒火肯定是極大的。這時候,是需要一個有分量的曹家人的性命,才能稍稍緩緩他們即將落下的屠刀呢。可是我曹家現在輩分最長的,好像是我了吧。”
說完這句話,曹綾很是沉穩的走上了木凳,把頭優雅的伸進了白綾圍成的那個圈子里面:“太祖武皇帝在上,曹綾要來見您了。愿您在天之靈,保佑我大魏再興!我曹家子孫,絕不甘于這被圈養的恥辱生活。我曹家子孫,永不為奴!”
……
鄴城城西,漳水渡橋。
這里是鄴城通往北方的一條主要交通干道的節點。
此時已經過了午時,在平日的這個時間上,在這座橋上來往的人、車、馬都極多。偶爾還會造成橋面交通擁堵。
可是今天,這座橋的兩邊倒是圍滿了人,可是橋面上,卻只有一人!
一個身穿火紅色戰袍的人!
東漢已經滅亡了四十五年了。這個時間段,足夠兩代人出生、成長。所以,鄴城的人,很多已經忘掉了大漢的顏色。
直到今天,一個身材已經明顯發福的胖子,穿上了這身明顯不合身的紅色戰袍。義無反顧的站在了這座橋面之上!
一陣緊密的腳步聲響起,一隊身穿白色戰袍、黑色戰甲的士兵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晉為金德,尚白)。
看著這對士兵的臨近,鄧國斌笑意盈盈的抽出了樸刀:“吾乃大漢司聞曹麾下司聞使鄧全鄧國斌!晉賊,可敢上前一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