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十萬。呵呵,終究還是一個蕞爾小國啊。”勉強的裝出一個輕蔑的神情對國力不如本方的蜀漢表示了藐視后。孫皓神色鄭重的對著丁奉道:“右大司馬,朕年幼失詁,書讀的少。可是也聽說好像西蜀的姜維這十幾年來的九次北伐,很少有發動五萬以上兵力的吧?”
“是的陛下。姜維的九次北伐,只有一次兵力超過了五萬。”
“嘶西蜀的士兵雖然少,這戰力實在不可低估啊。右大司馬,如果我大吳明年也起兵北伐,您認為我軍的主攻方向在哪里?嗯,今天早上簡無雙那個豎子雖然狂悖無禮。但他說的那句‘守江必守淮’真是深得朕心。”
守江必守淮,在這個時代當然是穿越者詞匯。意思是江南割據政權如果想要生存,必然不能單靠一條長江:千里長江,處處都是通途。一點突破,全線崩潰。所以必須要控制住長江以北的淮河流域。以此形成戰略縱深。使得敵人即使突破了淮河防線,本方也有應對的時間和空間。
說起來,東吳和晉國有著極為綿長的邊境線。在荊州,基本是以長江為分界線。而在揚州這邊,東吳傾舉國之力,在長江北岸設置了蘄春郡、廬江郡、廣陵郡三郡。這三個郡的地域面積都不大,但東吳砸了大錢往里面扔,修筑了極多的城堡要塞,就是要在江北形成一道拱衛首都建業的陸上屏障。
所以,雖說這個時代的人第一次聽到守江必守淮這句話很是震撼。但東吳早就認識到了這一點。建國數十年來,一直都在努力打造江北的淮南防線。
可是東吳認識到了這一點,人家曹魏(晉國)也不傻。從曹操時代起,當魏吳兩國的邊境線漸漸趨于穩定的時候,曹操就命令司馬朗、劉馥等人以淮河南岸的壽春為基地,不斷的往南方修筑各種堅固的城堡。盡可能的把本方的勢力伸展到長江北岸。
數十年來,曹魏和東吳的戰爭,至少揚州這一線,都是在淮河以南,長江以北的地區展開。一方想把國境線北移到淮河以利于本方的生存。一方想把國境線南移到長江以便為消滅對方奠定基礎。
幾十年打下來,雙方算是基本平手。東吳雖然未能抵達淮河南岸,但在江北還是保住了一些地盤。為首都建起了屏障。曹魏呢,雖然未能抵達江北,但至少從壽春開始,一點一點的往南挪。最南邊的合肥城塞,距離建業的距離,也就不到兩百公里。
所以,東吳幾十年來念茲在茲,都是要拿下合肥城塞:這座堡壘對東吳的生存威脅實在太大!
這也是關彝敢在西陵對東吳動手的根本原因之一:蜀漢至少這個時候,一點都不影響東吳的生存!
“陛下,老臣為大吳奮戰一生。最大的理想就是為大吳拿下合肥。只有拿下了這里,老夫晚上在建業才能安然入睡。所以,西蜀這次北伐,我大吳必須參與!老臣以為,應該讓西蜀先發兵,待晉國的中軍被吸引過去后,我大吳再發動二十萬大軍,從荊州、揚州對晉國發動進攻。其中,荊州那邊只需要配置五萬兵力,虛攻即可。揚州這邊,十五萬大軍,一定要拿下合肥城!”
“陛下,臣陸凱啟奏。陛下繼位以來,我大吳之政風已經完全刷新。去年年底丞相府統計,國家掌控的民戶比永安七年(孫休掛的那年)多出了三十萬口。國庫內的錢糧也是充盈。所以,我大吳完全應該趁著這次機會北伐!不說拿下壽春打到淮河。至少要拿下合肥!”
“嗯,尚書令的意思呢?”
“陛下,臣對右大司馬和左丞相的意見深表贊同。”
“哎,你們說的朕都清楚。可是朕就是對西陵那口氣始終不舒服啊!這個關子豐,虧朕以前還以為他是個大英雄。結果還是和他們那個大耳賊一樣,偷雞摸狗的賊性不改!”
“陛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身為大吳皇帝,這點委屈還是沒什么的。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如何說服西蜀使者,讓他們先發兵……”
說這話的是右丞相萬彧。他這話一開口,孫皓的臉色就更難看了。
哎,我的文彬兄。你還是沒有搞清楚狀況啊。陛下已經不是當年的烏程侯了。你跟他說話怎么能如此直白呢?嗯,不過你這傻乎乎的性格,比起那個陸敬風可要好對付多了。在陸敬風倒臺之前,我可需要你頂在我前面呢。所以,這次就幫幫你吧。
“陛下,說到這口氣順不順的問題,臣倒是有個提議。”
“哦,士季,你講!”
“嗯,西蜀的北伐沒有我們配合必然無比艱難。所以,雖然我大吳迫于天下大勢不得不一起出兵。但終究是幫了西蜀的大忙。這西蜀無論如何得表示出一點誠意來。比如,去年年底在長江上,能夠裝在船上的小型投石機……”
“嗯?嗯!士季,你真是我的子房啊!善,只要西蜀答應交出這項技術。我大吳就于明年的春耕之后出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