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嘆了一口氣,關彝再次開口道:“諸位,剛才說的話呢,關某并不想去把他弄成現實。只要在明年開始,你們能夠配合關某推行察舉制和清查戶稅,我們之間的相處,定然會是極為愉快的。”
“不敢,我等定然配合大司馬對雍涼之地進行革新。”一半是關彝講得確實有道理,一半是形勢比人強。所以這會兒各家家主都齊齊的俯下身去,對關彝表示了臣服。
“呵呵,話雖如此,但關某知道大家心里是不高興的。下面的話不是關彝這個人跟你們掏心窩子。而是大漢的大司馬對你們講話。”
“我等恭請大司馬示下。”
“第一,今年剩下的最后二十來天,各郡推選督郵。本官的意思是,現在的太守啊、縣長什么的在其任期內只要沒有特別出格的事情,就還是以穩定為主。但是以后,各地的行政主官都不得使用本地人士。而各郡的督郵,必須由本地士人擔任。督郵,以前是代表刺史或郡守巡行各縣,清查貪污不法。現在本官準備給督郵加上一條:帷幄上奏權。即,督郵可以監督同級的太守或刺史。有直接向大漢大司馬府、尚書臺上書的權力。如此,可以稍稍保證在接下來的察舉制實行中,各郡的舉孝廉工作相對公正。”
這話一出口,開始還心里各種不滿的世家代表頓時人人笑開了眼:屁的公正。督郵對太守有監督權,太守不怕嗎?那么督郵要一個孝廉名額,豈不是很簡單?而各郡督郵明確由本地人擔任,那不就是我們家出人嗎?如此,舉孝廉也有保障了。
這些家伙在笑,關彝心里也在笑:督郵是有監督權,可是交上來的報告執行不執行還不是我說了算?再說了,就算太守給督郵面子,舉薦當地世家子為孝廉。可是這些家伙全都要來長安過我這一關嘛。
這是打完板子給顆糖的套路,算是關彝在察舉制上對當地世家的一個妥協。
“那么本官接著說第二條。待明年的戶稅清查結束后,各家可以自行確認家中佃農、奴仆的數量。之后按此繳納戶稅和人頭稅。清查戶稅行動,每三年進行一次。”
這話說完,各個世家就更高興了:關彝這話的意思分三層來理解。第一,明年清查出來多少都沒關系,季漢政府不會依據他們以前在晉國各級政府里面登記的人數來追繳他們偷稅漏稅的欠款。第二,各家可以自行計算,看在季漢現有等級戶稅的政策下,保留多少佃戶可以實現利益最大化。而不是超過以往政府登記的人口會被政府全部收走。第三,三年一查就意味著,一旦查過一次戶稅后,后面的三年可以拼命擴張人口。
他們在笑,關彝也在笑:大漢畢竟剛剛拿下這里,怎么可以用晉國的數據收大漢的稅呢?至于三年一查?哼,有我堂堂穿越者在此,三年之間,普通自耕農的生活肯定比各個世家莊園里的佃農活得舒服,到時候你們怎么擴大莊園?隱匿更多的人口?
“諸位,昨夜你們競拍雍涼的銷售權,其成交價,至少比關東八州和東吳三州的便宜了五成以上,在這一點上,關某可是很關照你們了。按照我復興社一貫的盈利來看,拿下一個郡專賣權的,一年下來得利怕不下千萬?這筆利潤,若是種田的話,不知道要多少土地和農奴才能給你們掙來?所以,你們要好好珍惜這個權力啊。畢竟,這區域專賣權,不是買了就管一輩子,而是三年一換啊。”
“咯咯!”大司馬這話一出口,下面還在竊喜的世家們紛紛如同被捉住嗓子的雞一樣,短暫的發生一聲異響后就再也叫不出來了。
“嗯,還有啊。昨夜關某和七個異域的商人談了一晚上。方知今日之西域實乃無主之地。一個七八萬人口的城邦,居然也敢稱王稱霸?若是諸位家主好好把握這專賣權,借此積累一定財富后。自行組織一隊墾荒團進入西域……統一西域不好說,但占下千里江山,做個十萬百姓的王還不是輕而易舉……”
端起茶杯,仰頭喝完杯盞里最后一點茶水后。關彝重重的把茶杯一放:“好話歹話,話已說盡,散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