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無雙,你是在關中和蜀賊的槍兵交過手的,看杜元凱的長槍兵,感覺如何?”
到底是多年的老同事,面對陳騫拿自己的女人臉說事,石苞也不惱:“現在當然不堪一戰,但毫無疑問,杜元凱的方向是正確的。義陽王,你說呢?”
晉國另一個大貪污犯司馬望這一年突然之間已經衰老得不成樣子了。在冬日的寒風中,他完全沒有顧忌到漢人不把裘衣穿在最外面的傳統,整個身軀里三層外三層的裹了不少皮裘。即便如此,這時候站在高高的觀禮臺上,仍然忍不住瑟瑟發抖。
面對石苞的發問,司馬望混濁的眼珠精光短暫一現,緩緩的點了點頭:“石公說得有理,假以時日,這隊槍兵當能夠與蜀賊對抗。”說完這句話,司馬望蕭索的一笑:“如諸位所見,望已經是將死之人。將來的事情,我是看不到了。所以啊,各位賢侄,未來的事情,就要多靠在座的諸位了啊。至于那些現在馬都不能騎的敗類們,呵呵,到時候蜀賊打來的時候,不拖你們的后腿就不錯哪。”
說起來,晉國的名將們也就是這兩代人了。司馬望、石苞、陳騫等人都已經垂垂老矣,相對年輕點的杜預、馬隆、羊祜、王濬等人也都四五十歲了。真正二十多歲就已經出頭的現在也就孟觀一人。
至于現在洛陽的年輕人們,也就現場的幾個還能騎馬吧。其他的么,你以為人人都是杜元凱,坐著牛車就能打勝仗啊?
所以司馬望一句話頓時說得人人掃興,個個都沒有了說話的欲望。
臺上的閑聊迅速中止了,臺下的操演還在繼續進行。
隨著校場內一陣密集的蹄聲,步兵已經退走。一隊騎兵開了進來。
“陛下,這是微臣新編的騎兵。所有騎兵本人至少身高七尺五寸。胯下戰馬全部從幽州草原調入,肩高不低于六尺五寸。所有戰馬全部配備馬鐙。”
“善,不過朕聽說蜀賊的騎兵在配備了馬鐙后就舍棄了長槍改用馬刀了。但朕看杜卿的騎兵怎么還有長槍?”
“呵呵呵,陛下目力過人。是這樣的,陛下。經過臣最近幾個月的觀察發現,若是輕騎兵互相廝殺,馬刀的效果更好。但若是要用騎兵破陣,首選還是長槍。而且現在這支騎兵的長槍是做了改裝的,在槍柄的中間部分做了削減。如此,騎兵的長槍一旦刺入目標后,會自動折斷。這樣就不會損傷到騎兵本身。而騎兵在舍棄掉后柄后,可以立刻抽出馬刀做近身戰!”
仿佛是要應證杜預所言。此時校場上的一百余騎兵,高舉長槍,排成一條整齊的攻擊線,齊齊催動胯下戰馬,迅速的靠近校場另一端樹立的百余個草人。然后騎兵們發出一聲喊,整齊劃一的刺出長槍。之后就聽到“卡擦”一聲,一百余桿長槍幾乎同時斷裂,而槍尖卻整齊的留在了草人的體內。
不惟如此,當戰馬繼續前進的時候,馬上的騎士迅速的抽出馬刀,背身朝著剛剛落在自己身后的草人砍了過去。少頃,一百余個草人身上都留下了不同程度的刀痕。更有極個別的草人,被整齊的切掉了腦袋。
“好!”此時稀稀拉拉的觀禮臺上,司馬望、石苞、陳騫等人,齊齊發出一聲叫好。只有他們這種老于戰陣的大將,才會明白人馬交錯那一瞬間,要準確而迅速的砍掉對方的腦袋,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聽到觀禮臺發出來的響動,司馬炎的心情略微好了一點:“杜卿,待會把那幾個砍掉草人腦袋的勇士叫上來,朕要親自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