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一個年輕但又柔弱的聲音響起:“安世,漢皇可曾說,若是我們家不愿去的,會怎么安置嗎?”
“說了,因為大晉已亡,所以以前大晉封的爵位那是全都沒有了,因此大家都是庶人。若是不愿去的,報上名單,統一由大司馬府進行編戶,成為平民。授予田地,每年耕田完稅!”
“豈有此理!”
“居然敢如此折辱我等!”
“就是,士可殺不可……哎呀!干叔?”
“哼!司馬陵,你可長進了啊?還士可殺不可辱都來了。”司馬干的拐杖再一次出場壓住場面后道:“說到你司馬陵,你為啥不愿意去涼州?”
“還用說嗎?涼州那個地方荒僻得很,氣候也干燥,異族又多,如何去得?”
“那為何又不愿編戶?我司馬家以前不也是溫縣的良家子嗎?”
“這,干叔,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司馬家詩書禮儀傳家,怎么能做下田耕種的事情?”
“編戶了,分了田地給你了,就是讓你下田做農夫嗎?你做了近十年的城縣縣王,俸祿、賦稅不知道積累了多少。這次運過來的,屬于你的金銀都有三大車。你編戶分田了,不知道去請人來幫你耕種嗎?你不知道趁著還有點余財,抓緊培養自己的子孫念書,然后找機會出仕嗎?”
“啊?干叔,你說什么啊?我們是亡國皇族啊。怎么能輕易出仕?”
“哼,這會知道自己是亡國皇族了?我們怎么能和漢皇討價還價?漢皇老夫是沒看到過,但估計也兇不到哪里去。老夫是親自見過了關子豐,那個氣場……別以為我們這里有一萬多人,真要是把關子豐惹火了,馬上在長安附近挖個大坑把我們活埋了信不信?所以,這會兒趕緊的做決定,要么去休屠,要么接受編戶。兩者都不選的,安世,你是家主,可以執行家法,直接將這些廢物砍了。免得連累大家!”
到底是上了年紀,而且還有病根潛伏,所以在用力的說完了這段話后,司馬干一下子就昏倒了。整個大帳內又是一陣手忙腳亂,待得把老家伙安置好了后,大帳內的氣氛顯得很是尷尬。
“兄長,諸位,攸剛才一直在想,我司馬家,在涼州的武威郡,其實是有親戚的。”
“啊?大猷,你說的,莫非是順弟?”
所謂順弟,乃是司馬懿的七弟司馬通司馬雅達的次子,司馬順。這是魏晉禪代中唯一立場鮮明表示了反對的司馬家子弟。由此,他的哥哥司馬陵和弟弟司馬斌都得以封王,而他卻被流放到了涼州武威郡的姑臧縣。
所以,單憑此一點,關于叔達司馬孚到底是忠于魏國還是忠于自己的爭論,可以休矣。
“是的,兄長,順弟因為反對魏晉禪代,被您流放到武威郡已經十年了。這十年來,他在當地耕地、讀書,教化當地異族。還不是過得很好?這一次,我們這么多人,帶著這么多資財前去,還有一縣之封。如何會做得不好?!”
“善!攸弟說得極好!吾意已決,兩日后向休屠縣出發。愿意跟著來的,歡迎,不愿意的,待會單獨向吾提出,吾會分一些資財給你們。但是吾深信,司馬家終究會在涼州再塑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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