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鐘會的嘴角輕蔑的扯起一個幅度:“為叔早年聽你祖父講陳元龍戲耍呂奉先的故事,只覺得驚為天人。但可惜啊,或許是陳元龍把廣陵陳家的智慧都用光了,這陳家的子孫簡直蠢笨如豬!先不說現在大漢一統天下之勢已成,和關子豐做對純屬自取其辱的長遠問題。便是短視一點,若是這陳家亡了,他在淮南的所有莊園、田地、丁口,還不都是我的?用得著他送?!這時候就開出如此豐厚的條件‘賄賂’于為叔,豈不是刺激為叔加勁的坑害于他?”
“哈哈哈哈~~叔父大人所言甚是。只是大人,那關子豐搞出如此陣仗,恐怕不光是我們淮南這邊。荊州那邊估計也有南陽、豫州的世家去勾連荊州守軍。”
“嗯,不用估計,那是一定的。但是我料張子眾定不會參與。”
在去年的年底,陸抗到底還是撐不住,病死了。臨死之前,他舉薦張政張子眾替代自己成為荊州方面的軍事長官。孫皓接受了這個建議,拜張政為左將軍,荊州刺史。坐鎮襄陽。
“張子眾不是庸將,但是比起陸幼節就差了太遠太遠。所以,這會兒他忙著安撫軍心呢。自己麾下的部隊都沒掌控好,如何敢發兵北上?再說了,這東吳前些年一直風調雨順,孫皓不知道趁此機會積蓄國力。反而連連發兵挑釁大漢。結果呢?損兵折將不說,還造成國庫空虛。結果去年長江大水,餓殍遍地。今年據說長江一線又持續下了大半個月的雨,看起來又是一個災年。所以,張子眾肯定不會響應南陽世家請求的。”
“嗯,大人說的極是。只是建業的那位陛下?”
“哈哈哈,那位陛下要是聽到有北方的世家準備作亂,肯定是要為叔和張子眾出兵配合的。張子眾那邊肯定是虛以委蛇。為叔這邊嘛,嗯,聲勢不妨搞大一點,以此催促陳家盡快發動。”
“侄兒明白了。嗯,若是陳家把具體計劃交過來的話。現成大漢的司聞曹已經在我壽春建立了鴿站,到時候侄兒親自跑一趟就是了。”
“很好,就是如此了。”
而在另一邊,瑯琊郡,王氏的大本營臨沂縣。
瑯琊王氏一樣接到了廣陵陳氏的求助要求。
瑯琊王氏在這一次清查戶稅的行動中,當然也受損嚴重。不過好在瑯琊王氏一方面是一個注目于天下的大世家,所以家族子弟在全國很多地方都開枝散葉并置辦田產——概而言之,分家分的早。
所以雖說王家的瑯琊老巢這次受損不小,但和近乎九成家業都集中在廣陵郡,一旦廣陵郡受損就近乎滅頂的陳家不同。王家遠沒有到滅亡的邊緣。
另一方面,王家的家主王戎是什么人?人家年輕的時候做公知(竹林七賢),天天發表言論懟司馬家。司馬家開始殺人后,王戎馬上低頭俯首稱臣不說還反過身來幫助司馬家搖旗吶喊誅殺名士……厚顏無恥見風使舵說的就是這種人。
雖說在長安那幾個月被吊打得很厲害,但正因為如此,王戎才沒有和關彝做對的勇氣。
再說了,經歷過魏晉朝堂變化的王戎,其眼界遠不是目光一直都在廣陵郡的陳越可以比擬的。關彝推出的殖產興業計劃,讓他看到了王家從另一條走向輝煌的可能。而科舉制則讓他嗅到了在官場上讓王家再進一步的希望。
沒錯,這次他最看好的兄弟王衍在長安被搞得近乎身敗名裂。可是我們世家啊,別的沒有,就是人才多!雖說由于教學方式的落后,導致關東士子暫時落后于關西。不過底蘊這個東西,到底不是新式教學剛剛開始幾年的功夫就可以抵消的。
別的不說,我王家新一代的麒麟兒王墩王阿黑,只要送到雒陽蒙學去念幾年書,絕對不輸關西九成九以上的孩童!
所以,對于陳家的求援,王戎的態度非常明確:加油!兄弟!我看好你!你先上,我一定跟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