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之上,重又恢復來往,大概是百里清風已經到了梁府,這些女子們盡都盡幸回家,這街上秩序也就恢復了。
臨近中午,酒館里陸陸續續的進了客,跑堂和老板娘也忙活起來,店里熱鬧十分。
葉凌付了錢便起身離開,出了門口時,回望店里。他如今已經不是肉體凡胎,神識之強,遠超常人。之所以進來,只是因為這老板娘與跑堂,還有后廚那個不曾蒙面的大廚,皆非尋常之人
萍水相逢,葉凌倒是想結個善緣吧,畢竟此去怕是兇多吉少,福禍難料。
古樸的院子里,大槐樹隨著晚風颯颯作響。樹下的搖椅上,九爺端著煙袋,閉目無言。
不多時,一陣急風拂面,可九爺依舊是無動于衷,任憑煙鍋里的煙絲不斷的燃燒,吹氣煙霧。
身后的房門被輕輕推開,秦笑躡手躡腳的走出來,來在九爺身邊,輕聲道“老頭兒,要是等你醒了,指定不讓我走,可是本大俠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留在你這白吃白喝呢所以我告辭了”
言罷,他便閃身離去。可剛上臺階時,一不小心這觸到傷口,疼的他撕心裂肺“沒想到這次傷的這么重,看來還是得休息幾天才行。”
他剛走沒多久,九爺似乎自夢中驚醒,兩眼無神的望著頭頂樹冠,喃喃自語“都走了,都走了我也該去見你了,多少年了,你還記得我嗎”
槐樹葉片隨風舞動,被吹落許多,落在九爺身邊。
“原來你還等著我老婆子”
院門無人自開,一個身影來在九爺身旁,低頭看了看已經故去的老者,見到他眼角緩緩流下一滴濁淚。
“殺一老叟,也無用,倒是省事了。”
言罷,身影消失在原地,只有院中的大槐樹,葉片隨風搖擺,不停飄落
夕陽西垂,夫子望向窗外余暉,輕輕拍了拍桌案,對孩子們道“依次上前來,檢查功課。”
話音剛落,不渡與自修便一齊站起身,隨后對視一眼,三步并做兩步的跑到夫子面前,撕扯著爭搶
“夫子我先”
“不行,夫子我先”
“我先”
“我先”
以往他二人每每躲于最后,還是勉勉強強的夫子放過,不過最近卻愈發的積極了。
夫子擺擺手,道“讓,德之主也。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
此言一出,不渡與自修趕緊恭敬站好,互施一禮,又謙讓起來
“不渡,還是你先請”
“不不不,還是你先請”
“還是你先請”
“還是你先請”
看著兩人如此有趣,身后眾學子盡都哄堂大笑,讓夫子不得不再拍桌案“不渡先背,自修次之。”
“是,夫子。”
不渡長施一禮,便流利的講功課背出,完后沖自修一挑眉間,盡是炫耀挑釁之意。
自修不服氣,亦接著背誦出來,不比不渡要差,看向不渡的眼神,自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