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詩曰“
圣德宮闈九重深,金闕皇澤萬物春。
道法懷盈天地廣,仙途飄渺遠生民。
威尊勛冠恢功業,垂統龍翔御士臣。
永命端居獨不曉,閭閻無計畏君恩。”
“咣――”
一聲清脆的鐘聲回蕩在玉熙宮大殿里。依舊是同樣的陳設,只是這殿中的人卻換了不少。
玉階左右的兩把椅子空著,太子被廢,太師告病,一時沒了統領之人。
左邊司禮監領班的也成了王錦,往下依次是趙煜、張漠、陳珪;右邊站在首位的是內閣右相賈成道,往下依次是左逢源、賀蘭屹、李太岳、顧思嵐。
王錦春風得意,笑著道“今日廷議,高公公有要事脫不開身,便由我來主持了。”
賈成道須發皆白,此刻卻梳理的整整齊齊,精神抖擻,看不出往日的老態。
聽聞王錦的話,賈成道點頭道“梁閣老與周相也告病了,老臣拜相第一次廷議,反倒如此冷清,果真有愧于圣上隆恩啊”
“賈閣老千萬別這么說,朝政艱難,舉步維艱,如今這個局面,還要賈閣老撐起這千鈞重擔啊”王錦拿起筆,笑著道“既然人到齊了,咱們就開始吧”
賈成道點點頭,目光看向賀蘭屹。
賀蘭屹心領神會,拿著一封奏折,率先出言道“梁州與呂州傳來奏報,上次朝廷所提出的以征代賑方略,實施起來,弊病百出,弄得百姓怨聲載道,更動搖了前線軍心,已然施行不下去了。”
此言一出,大殿里鴉雀無聲。
能站在這座宮殿里的人,哪個不是人中精明,早在葉凌提出這個方案的時候,他們便已經是心知肚明,這不過搪塞之計,必然失敗。
只不過此事,葉凌本就被當成了替罪羊,自然不會有人在事前點破。他們要的便是如今的效果。
見眾人不言,王錦正要開口,便聽見一道渾厚聲音響起“
高臥青云即散仙,心源未了幾時閑。
關身之事關身累,人是人非總不言。”
眾人聞聽詩號,急忙躬身施禮。
但見御座之上,一道身影逐漸明晰,原是百里龍騰駕到。
“圣上”
“眾愛卿免禮平身”百里龍騰臉上帶有一絲笑意,眸間卻冷冷如水“人是人非總不言,你們這些人在官場上,學得最好的就是明哲保身,凡是無關于己的事,隔岸觀火,作壁上觀,無一人把心里話說出來。葉凌被你們當槍使,以為朕不知道嗎”
“臣等有罪”
“你們有什么罪,”百里龍騰看著前方,表情微妙“萬方有罪,罪在朕躬。千百年以后的史冊上,只有當政的昏君,哪有滿朝的奸臣啊”
眾人聞言,立時跪倒在地。
王錦趕忙道“主子息怒,總是奴婢等辦事不力,不能為圣上分憂,請主子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