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小弟平常還算忠心耿耿,但人家也要吃飯不是?在自己前途未卜的情況下,讓人家守著那點死工資等自己兩三個月?
或許真的會有人能等下去,但鄭鑫海覺得,等不下去的人會更多。
“哥,我知道,你也存著試探試探他們的意思,但我覺得,這幫弟兄是真試探不得,不給他們安排點事情,以后等咱回來真就麻煩了。”
“不行就重新找人。”鄭鑫海有些不耐煩了。
聽他這么說,亮子有些氣悶。
安靜的禪房內,倆人都有些沉默了。
但這種沉默并沒有保持太久,鄭鑫海嘆了口氣,說道:“就先這么著吧,你給楊瑞打個電話,告訴他咱們出去一段時間,兩三個月后回來。”
“哦!”亮子點點頭,這就拿出電話準備告訴楊瑞,可在撥號的一瞬間,亮子忽然怔住了。
見他一直沒有動作,鄭鑫海疑惑道:“怎么了?”
“海哥,我忽然有個想法,好像……能安置一下咱們那幫兄弟。”亮子臉上的表情很精彩,就像一個發現了新奇玩具的小孩,奈何他本就一臉的兇相,突然做出這幅表情,著實毫無美感,反而顯得有些猙獰。
鄭鑫海瞧他這幅模樣,也被逗樂了,問道:“什么想法?”
“找楊瑞幫忙啊!”
“找他?他上哪安排這么多人?呃?你是說……吳健斌?”
亮子一點,鄭鑫海覺得自己想通了。
的確,楊瑞沒有辦法安置他手下的二十多人,可吳健斌能啊。怎么說吳健斌也是搞建筑的,手里現在還有一個正在進行的工程。給這二十來個人安排點活還不是小菜一碟?而且,自己已經給他們發過工錢了,不需要老吳出錢,相信他也會樂的接收。
可鄭鑫海沒想到,亮子卻道:“哪啊!找吳健斌安排咱們的兄弟,咱自己去說,關系還沒好到那個程度,突然安排進去,人家能有什么想法?就算不要工錢人家也不見得樂意,中間還隔著個楊瑞,平白欠兩份人情。這事兒就直接找楊瑞。”
“嗯?”
“海哥,你可能還不知道,楊瑞現在正在搞個項目,我前兩天跟他聊的時候,他告訴我是弄個停車場,施工什么的,相信他也需要人手看著吧?”
人的社會屬性擱那兒擺著呢,朋友這種東西,是沒有人嫌多的。
不管是什么種類的朋友。
總有人說,要杜絕酒肉朋友,有這種想法的人,要么朋友很少,要么就是自己識人不明被坑過。
他不知道,沒有人是可以一上來就能成為知己的,就算再“一見如故”的人,也總會有個從普通朋友、酒肉朋友再到知己的過程。
這跟為人處世的方式有極大的關系,你在保證自己身正的同時,還要有一雙識人的眼睛。
近君子而遠小人才是王道。
但在此之前,你跟“君子”很可能也只是酒肉朋友而已。
這些道理,都是吳健斌告訴楊瑞的。
以前的他并不認可,但現在他的思想已悄然轉變。
就像他來參加魏凱這幫人的慶功宴。
嚴格來說,他完全是個外人,但有這個機會認識這么多警界的“未來精英”,楊瑞也蠻開心的。
現在和平年代,和諧社會,哪有那么多機會讓你們成為生死之交?
可之于鄭鑫海,楊瑞就是他的生死之交。
讓我們把時間倒回少許。
在湛山寺的這段日子,明面上是在養傷的鄭鑫海,并沒有想外界圈子里的人以為的一樣完全蟄伏起來。
相反,他動用了幾乎他所能動用的全部關系,在搜集外界所傳遞出來的信息。
“海哥,你這樣不給兄弟們交代清楚,我是真怕等你回來,人就全散了。”
亮子是鄭鑫海目前帶在身邊唯一的人,至于其他小弟,鄭鑫海都發了四個月的工資讓他們先放假,之于什么時候可以開始接活兒,什么時候有活兒干,他都一概沒有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