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吳悠悠就知道為什么同事們看自己眼光是那么得奇怪了。
那不是一種覺得“她臉上有花”的那種奇怪。
而是或艷羨,或欽佩,甚至……諂媚。
就在她去洗手間的當口,幾個同事趁著酒意就問老板,為什么最近一段時間公司會有這種變化,為什么一直延續的風格幾乎消失殆盡了?為什么以往的福利漸漸減少了?
譚宗剛被下屬這么問,若是清醒的時候,他自然不會多說。
可之所以有句話叫“酒后吐真言”,怕說的也是他的這種狀態。
腦子一熱的情況下,譚宗剛就直接告訴他們:“老板?我現在可不是老板。現在公司真正的老板,是悠悠的爸爸。”
這個消息一出,在這幫同事的心里無異于平地驚雷。
土豪他們不是沒見過,但買一個快倒閉的公司,這么任性的土豪他們還真沒見過。
他們很意外,身邊居然就“潛伏”著這么一個深藏不漏的土豪家的閨女。
吳建斌的強勢介入,讓瀕臨死亡的譚宗剛的公司有了一線生機。
新來的兩個總監,自然是吳建斌高薪請來的“打手”。至于公司的制度……譚宗剛的公司基本上沒什么制度可言,本來就年輕的他也都是由著性子來。
吳建斌在接到他那兩個手下的反饋后,第一時間就感覺這家公司不是無藥可救,根本就是因為它本身的制度問題,讓原本有干勁的人慢慢消磨掉了斗志,加上財務漏洞又大,在那種“不干活就有錢拿,還能套不少”的心理驅使下,沒人鉆研如何拓展業務,把精神頭都用在怎么薅羊毛上了。
處理這種公司的辦法,吳建斌覺得并不難,只要把害群之馬踢出去,規范制度,加上強勢的業務總監本身的能力,讓它恢復活力并不難。
但事情卻不能這么簡單粗暴地處理。
吳建斌之所以會收購這家公司,出發點完全是因為吳悠悠覺得公司里的氣氛和諧,讓她很喜歡。
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可能不會因為漢堡是垃圾食品就不讓喜歡它的女兒吃。最大的可能,是跟他一起吃。
吳建斌是個商人,就算有錢也不會真的往無底洞里填。
不變是不可能的,但即使要變,也會循序漸進。
所以,吳悠悠才能見到公司那不多,卻有效的變化。
“悠悠爸那么厲害,她怎么還來這樣的小公司上班啊?”
“你這就不懂了吧?這叫鍛煉。”
“也是,悠悠還年輕嘛。”
“說真的,我要是有那么牛逼的爹,我還上什么班啊。估計在家玩兒一輩子錢都花不完吧?”
“別鬧,人總得有點追求不是么。”
“所以,老板現在可不是我了,硬要說老板的話,悠悠才是。”
“那我們以后怎么?稱呼你?”
“就好像你們以前沒喊我老譚一樣。”
這些話,沒有落到悠悠的耳朵里,但并不影響他們用其他的方式告訴悠悠,他們已經知道悠悠爸將公司買下的事情。
弄清了始末,第一反應,吳悠悠是出離的憤怒。
為什么這么大的事自己最后才知道?這簡直就是好比一個被綠的女人,哪怕身邊的人都知道她被綠了,而她卻是最后一個知道的人一樣。
可是,轉念間,吳悠悠剛剛升起的怒火悄然自熄。
從四月份實習到現在,幾個月來他也見了不少的事情。
她知道家在外地的同事,遠離父母身在異鄉打拼的辛苦;她也知道為了多掙錢,經常出差的同事的勞累。
回想起來,她跟父親之間的誤會是真的有解不開的必要么?
不論自己多么的任性,對他的態度多么的惡劣,至少在經濟上父親從未短過自己什么。以至于現在的吳悠悠對錢的概念也沒有多么的看重。
她喜歡在這個公司,單純的就是喜歡它輕松愜意的氛圍。
吳悠悠很清楚,父親知道公司的事情,必然是楊瑞告訴他的。因為,那件事她只跟楊瑞提過。而楊瑞跟父親的關系……給他“告密”根本就不奇怪。
只是,她沒有想到,父親為了讓自己能繼續在這家公司,居然會直接把它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