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一定是我?”
吳亡故作為難地說道。
這班主身上的秘密好像有點太多了啊。
能夠死而復生、操縱鬼影以及知曉這不知作用的人祭之法就算了。
最為關鍵的是,吳亡可是很清楚的記得——
僵尸王爺稱呼他為“籍兄”!
一個區區梨園戲班的班主,竟然能夠和鎮守邊疆上戰場的王爺稱兄道弟。
哪怕自己并不知曉現在的時代背景。
可既然此地的照明工具還停留在火燭層面,又有王爺等皇族的存在。
怎么也不可能是現代吧。
與現代社會的明星受人追捧地位顯赫不同,在以前的年代,別看大部分戲子都是從小苦練功底唱戲。
但這可不是什么好職業。
一流帝王相、二流官軍將、三流紳賈商。
四流派教幫、五流工塾匠、六流醫地農。
七流巫乞奴、八流盜騙搶、九流耍戲娼。
唱戲賣藝屬于是下九流的末端。
甚至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唱大戲的還不如娼妓的地位高。
畢竟妓女可以從良,可以嫁給官員、名士等上流社會人改變自身的地位。
而戲子也被稱為優伶,一輩子不得翻身。
科考無法參加就不談了,甚至不得與上流社會結婚,只能在族群內部解決婚姻。
說是一日為奴,終身為奴也不為過。
在這種充滿歧視鏈的情況下。
一流的“王”能夠平視九流的“戲”。
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
吳亡這么些年積累的知識底蘊,足以讓他從任何偏離事實走向的蛛絲馬跡中察覺到異常。
“還在跟我裝瘋賣傻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家世代為覡,對于朝夕相處的師兄弟們,想算出他們的生辰八字和屬相,想必是輕而易舉吧?”
班主直勾勾地盯著吳亡的雙眸。
一字一句地繼續說道:“只有你,才知道該取誰的肢體。”
吳亡:“?”
我知道嗎?我應該知道嗎?
臥槽!原來我也不簡單!?
可自己不是真的白裟啊!
前腳讓自己煉藥制丸,后腳讓自己演巫算卦。
這副本什么勾八難度?
“咳咳咳,既然您已知曉此事,想必我不應下來的話,今日怕是走不出這戲樓了?”
吳亡撇了一眼戲臺上的五色軀殼和丑角鬼影。
甚至是地上扮演尸體的眾多破碎的鬼影。
這些家伙都虎視眈眈地看向自己。
仿佛只要班主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撲上來將自己撕碎。
班主微微一笑道:“我可沒這么說過,畢竟王爺明天還要見你。”
話音剛落,吳亡刷的一下起身。
頭也不回地朝戲樓外走去。
只留下一句“那等我明天見完王爺再給您答復。”
待吳亡走后。
班主一人坐在空蕩蕩地觀眾席上。
看著戲臺上的拼湊起來的五色鬼影,眼神不由得恍惚起來。
微微開口音調拔高地唱著:“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怎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其唱功驚世絕倫,足以讓任何一位聽到的觀眾為之動容。
很難想象這是一位頂著俊俏少年面容的人能夠擁有的唱功。
更何況班主甚至是坐著哼唱的曲調,看得出還有些游刃有余。
伴隨著他的唱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