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濟隨口聊了幾句后,見謝盡歡等人都是風塵仆仆,又道:
“這兇手道行不算高,但太滑溜,沒個十天半月抓不到。
“今天天色太晚,你們車馬勞頓過來也不容易,先休息一晚,明早咱們所有人碰個頭,好好商量下這案子怎么查。”
謝盡歡見此也沒多說,和幾個熟人告辭后,就帶著人離開了縣衙。
縣令吳元化本來期望頗高,眼見謝盡歡就這么走了,笑容不免化為了愁色,目送一行人離開后,雙手負后嘆道:
“丹陽那邊說什么‘斷案入神、未卜先知,內應報訊都追不上謝盡歡追兇的速度’,如今看來,還是有所夸大。”
凈空和尚插話道:“辦案就是抽絲剝繭、多跑多查,吳大人總不能指望謝公子今天過來,案子明天就破了吧?”
吳元化搖頭笑了下:“也是,本官著急了。太叔丹都抓了七天,這案子已經拖了大半年,他怎么可能剛來就抓到兇手,唉……”
……
——
不久后,銜云巷。
謝盡歡帶著墨墨一行人,來到巷子深處,自幼在這長大的煤球,就嗖的一下飛進了一棟宅院。
宅院深藏小巷,圍墻早已泛黃,規模比在房東太太那兒租的宅子稍大,但已經傳了幾代人,裝修肯定要差不少。
而且一走就是三年,宅子散了人氣,如今院子里草都半人高了,磚瓦也有破損之處。
煤球從小在這長大,發現家里變成了廢宅,它的紅木鳥舍也不見了,孤零零蹲在圍墻上,眼神有點失落。
倦鳥尚知歸巢,人何嘗不是如此。
謝盡歡睜眼就在那棟宅子里,整整生活了十六年,此時望著物是人非的宅院,不免懷念起曾經的丫鬟仆役狗腿子,以及整天朝六晚九的老爹。
可惜如今連老爹生死都不清楚,身邊還有尊二十多天后就炸墳的姑奶奶,安逸日子看來是一去不返了……
令狐青墨跟著來到了宅院內,發現滿目荒涼,連個落腳地都沒有,不免心中暗嘆——謝盡歡這么好的人,怎么會遭遇如此不公……
察覺到謝盡歡眉宇間那一絲愁緒,令狐青墨準備安慰兩句,卻也不知該說什么好。
雖然常聽那些瘋批小姐講,安慰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把頭發盤起來。
但她不明白意思呀!
在稍微斟酌后,令狐青墨柔聲道:
“別多想了,人要往前看,宅子我這幾天幫你收拾一下,等你以后成家立業,自然就興旺起來了……”
瞧見墨墨認真安慰的模樣,謝盡歡心頭壓抑消減不少:
“你一個人收拾不過來,等我把事情辦完閑下來,咱們倆再慢慢收拾,到時候你住西廂,就在我隔壁,來往也方便。”
令狐青墨本想點頭,不過又覺得不對:
“我住你家作甚?”
親都親了,你還想跑了不成?
謝盡歡笑了下,怕墨墨電他也沒亂說,只是隨口道:
“就咱們這關系,來了京城不得到家住幾天?”
令狐青墨覺得也是,不過到時候林大夫應該進門了,她住跟前,林大夫還不得抱著個娃兒站門口,用小眼神瞪死她?
話說偷偷跟著謝盡歡跑來京城,林大夫知道不會吃醋吧……
……
謝盡歡也沒在這勾起無數回憶的故地久留,來回打量一圈兒后,就招手道:
“煤球,走啦。”
“咕嘰!”
煤球很不開心,蹲在謝盡歡肩膀上嘀嘀咕咕,估摸是在抱怨咱爹親手給它做的紅木鳥舍被偷了的事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