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洛面上帶著幾分笑意,看著梁啟源:“無量宗師若是得空,可到我固王府坐坐,父王對宗師您一向敬重。”
梁啟源雙目緩緩瞇起,身上有淡淡的罡氣動蕩。
只要他這位宗師入軍陣之中,到滾云戰騎統領百丈之外,就無人能擋住他。
無論是入陣擊殺滾云戰騎統領,還是挾持滾云戰騎指揮者,都可以保住豐田縣城。
可惜,本來已經要成的謀劃,被嬴洛識破。
嬴洛曾見過他。
馬車兩邊的戰騎奔踏,刀槍指向車架。
前方軍陣凝聚戰意,千軍之力化為一體,有虎狼之影聚涌,與宗師相對。
千軍之后,嬴洛恨不得仰天長嘯。
從云臺苑離開,他就知道豐田縣城事不可為。
但他沒有放棄。
他連夜奔行,到鎮北軍大營,以自身為質,引鎮北軍截殺黃獅和青狼。
楊定遠則是帶他親筆書信,還有固王府印信,夜行六百里到固北城直面北境鎮守使肖仁光。
最終結果就是,肖仁光派滾云戰騎來豐田縣城。
如今只要肖同林重回北境,肖仁光就會直接宣布歸順大秦。
肖同林只要安全回大營,他就和楊定遠離開,后面豐田縣城如果有什么事情,那是鎮守使世子泄憤,與他一絲關系都沒有。
鳳鳴郡主有魄力,有手段,他嬴洛哪里差了?
這一局,他絲毫沒輸。
哪怕鳳鳴郡主有宗師相助,他嬴洛依然絕地反勝!
車廂之中,張遠伸手一把抓住肖同林的衣襟,踏出車廂,右手長刀出鞘。
刀鋒壓在肖同林的脖頸,張遠目光看向前方。
“我大秦赤鱗軍黃獅將軍在何處?”
張遠的刀鋒清亮,壓在肖同林的脖頸上,透出絲絲血痕。
肖同林咬著牙不吭聲。
嬴洛雙目之中透出訝然。
他見過張遠。
就在云臺苑。
當時不是張遠,不是張遠引來的赤鱗軍強者,鳳鳴郡主已經落在他手上。
他沒想到,此時竟然在這里看到張遠。
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而已。
草莽也好,卑微武官也罷,他堂堂世子從未放在眼中。
他嬴洛所行的事,動輒關乎數十萬軍卒,關乎百萬百姓。
區區武勇之輩,于大事毫無影響。
“若是敢傷我家少將軍分毫——”
軍陣前喊話軍將話沒說完,張遠手中長刀下劃,刺啦一聲,在肖同林脖頸和胸腹之間劃出一道長痕,鮮血瞬間浸染衣衫。
那喊話的軍將聲音頓住。
嬴洛微微皺眉。
張遠的狠辣,超出他想象。
張遠刀鋒回收,再次壓在肖同林脖頸,目光緊盯前方。
“我大秦黃獅將軍何在?”
他的刀鋒,在慢慢下壓。
肖同林的脖頸上,血線順著刀鋒,血珠滾落。
肖同林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他怕氣喉血管被張遠手中刀鋒撕開。
軍陣之前的軍將面皮抽動,卻不敢出聲。
不但自家少將軍生死一線,前方還有一位武道宗師。
他們根本沒資格,也不敢做任何決定。
“請宗師退后千丈,我們送黃獅出陣。”
大軍之中,有聲音響起。
滾云戰騎統領,云騎尉錢立昌。
宗師退后?
如果梁啟源退后,陣前交換了黃獅后滾云戰騎直接動手,黃獅依然會死在陣前。
大秦都已經謀劃宗師舍下面皮入營,滾云戰騎怎么可能還守什么規矩?
兩軍交鋒,無所不用其極,真信了對方守隨口立下的規則,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