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張遠,四十出頭,一臉疲憊的黎平縣縣令姜慶光面上露出幾分激動。
“張校尉,這是本次貨物被劫的所有訊息,”將一疊紙頁送到張遠手上,姜慶光撫著額頭,“我極不擅長與江湖人打交道,這案子真的無從下手。”
“早聽過張校尉名聲,這次就托付給張校尉了。”
張遠是廬陽府武衛衙門從六品校尉,官銜該是比姜慶光的七品縣令還高一分。
不過主政一方的文官縣令,在官府體系中很有幾分分量的。
外人眼中,縣令比張遠這種隸屬府衙判官麾下的武衛校尉顯貴的多。
張遠也沒推辭,收了紙頁,拒絕了姜慶光夜宴邀請,徑直出縣衙。
“張校尉,商隊被劫的案子就托付了。”
姜慶光一直送出縣衙大門,站在石階上拱手高呼。
縣衙門前的衙役,行人,都是轉頭看。
“這姜縣令定是知道劫商隊的勢力他惹不得,才會這般急著將燙手山芋甩給大人。”
出了縣衙,徐長志轉頭看一眼,開口道。
按說姜慶光身為一地主官,該是主持查案事情,請張遠協助才是。
當初張遠他們武衛去永安縣剿匪,什么事情都是永安縣縣令和縣尉出面安排,武衛衙門只負責攻堅。
這次姜慶光這般做派,多少有些推諉職責的意思。
“他能拿了牌子讓我可調縣城武衛和衙役,可查司獄中囚犯,已經算是幫忙了。”
張遠腳步前行,平靜說道。
官場中事情,功不一定是功,過不一定是過。
有時候想做事情,最先遇到的阻礙反而是自己人。
黎平縣的這案子,姜慶光查不了,當然巴不得將燙手山芋甩給張遠。
徐長志從江湖宗門精英到武衛衙門都尉,身份雖然轉變,其實對官場中做事規則還是沒摸投。
出了縣衙,張遠將那一疊紙頁翻看一下,搖搖頭。
果然如他所想,基本無有用訊息。
都是明面上的商隊,路線,還有平常的貨物。
連案犯都是普通的山匪。
菩提子的事,分毫未提。
“你去尋武衛衙門,再召黎平縣捕頭,一起去提審涉案囚犯,下午我們在驛館匯合。”
“還有,帶商隊護衛與掌柜去驛館見我。”
張遠轉頭看看四周,將姜縣令給的牌子交給徐長志,開口道。
徐長志點頭,騎上戰馬,轉頭去往黎平縣武衛衙門。
張遠一手牽著戰馬,徑直順著大街走,轉過幾處街巷,在一個不大的酒樓前停住腳步。
黎陽樓。
門楣之上,有暗記。
黑冰臺在黎平縣的駐地。
怪不得秦玉卿將王氏木器鋪子改成酒樓,大約黑冰臺有這樣的傳統。
“客人打尖還是住店?”
“小店有黎平的特色菜肴,還有梁原域的各種素齋,來黎平一定要嘗嘗……”
迎上來的伙計話沒說完,看到張遠將外袍撩開,露出掛在腰間的黑鐵腰牌。
“指,指揮,指揮使大人……”
伙計瞪大眼睛,嘴角哆嗦,喃喃低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