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平縣武衛衙門總共不過十幾人,除了幾個暗探,其他八位皂衣武衛都來聽張遠調令。
曹捕頭也帶了十個持水火棍的衙役來。
至于黎平縣的邊軍,不是光憑縣令的牌子能調動。
徐長志已經跟肖云爭審過擒獲的案犯,銅鼓山的匪寇確實劫了東明商行的貨。
而興和商行乃是定寧府的大商行,銅鼓山的山匪根本不敢動他們。
雖然他們也是在銅鼓山附近被劫,但劫貨的應該不是銅鼓山的匪寇。
“軍爺,我們的貨若是尋不回來,我興和商行往后就再不來黎平縣了。”站在張遠面前的興和商行領隊掌柜開口,目光中帶著幾分慌張。
“我家大掌柜與府衙軍曹是故交,你們——”
領隊掌柜話沒說完,徐長志手中長劍出鞘,劍鋒壓在其脖頸,讓其渾身一顫,面色瞬間蒼白。
其他幾人相互看看,不由往后退幾步。
張遠擺擺手,讓徐長志長劍歸鞘。
“整束車馬,一刻鐘后我們去銅鼓山。”
“你們都隨行。”
去銅鼓山?
曹捕頭和肖云爭都是愣一下。
“大人,今日去是不是太遲,要不要明日,我們再召些壯丁,然后讓縣尊大人出一份手書,調兩百邊軍,若不然恐怕……”肖云爭的話被張遠的目光止住。
張遠的面色雖然平靜,可那等平靜,讓他不敢再說話。
直到張遠走出門,肖云爭方才苦著臉低聲道:“老曹啊,據說這位廬陽府張二爺義薄云天,最是仗義,這看著,分明是假仗義啊……”
“世上哪有什么真的仗義事情,出門在外,名聲都是自己給的。”曹參搖搖頭,轉頭看向一旁持著水火棍的衙役。
“老九,你去我家跟我婆娘說一聲,我在白家莊養的外室給我生了個兒子,老子要是回不來,我兒子一定要養,別隨了外人姓。”
那幾個商隊的護衛和掌柜,此時更是哭喪臉。
他們哪里想到,這位廬陽府來的武衛校尉,直接就讓他們一起去銅鼓山?
一刻鐘后,一隊近百人的隊伍拖拖拉拉,出了黎平縣驛館。
等得到消息的縣令姜慶光趕到城頭,只能看夕陽下一道煙塵。
“就這點人能打下銅鼓山的匪寇?”
“哎,曹參家婆娘倒是長的標志,若是落了寡,倒是怪可惜的……”
……
銅鼓山在黎平縣西北一百三十余里,山如銅鼓,綿延陡峭,只山下大道旋繞。
張遠他們到山下,已經是二更時分,弦月斜掛。
此時北地積雪未化,那些衙役和黎平縣武衛,以及商隊武衛,無論是騎馬還是坐車,都凍得篩子似的抖。
兩個商隊掌柜從馬車上下來時候,已經雙腿如彈琴一般哆嗦。
曹參和肖云爭都是后天境初期的武者,此時雖然好些,可騎馬而來,也是凍得夠嗆,滿臉發白。
與他們不同的是,廬陽府來的三十武衛,還有前方領隊的校尉張遠,都尉徐長志,不但不冷,反而身上氣血升騰,身外盡是熱氣翻涌,連胯下戰馬都身上霧氣蒸騰。
此等景象,至少也是后天境中期才能做到。
可這一隊武衛,不可能都是后天境中期吧?
聽說戰陣之法能氣血之力牽連,一隊如一人。
這難不成就是軍陣手段?
“張校尉,山道難走,又是雪夜,兄弟們都扛不住了,扎營休整,明日再尋機上山吧。”曹參看向黑壓壓的山頭,低聲開口。
后方那些滿身哆嗦的衙役和護衛,都是連連點頭。
“徐長志,攻山。”
張遠下馬,手按腰間雙刀刀柄,踏上山石小道,快步前行。
他身后,徐長志忙一揮手,領著麾下武衛下馬,一手持刀,一手將馬鞍旁的手弩握著,順著山道而行。
這等夜里攻山?
這是找死嗎?
就這點人,怎么是銅鼓山上山匪的對手?
“捕頭,這,這是要兄弟們都去送死啊。”曹參身后,一個衙役抱著水火棍,低聲開口。
“曹捕頭,肖頭領,這怎么成,我們商隊的兄弟命也是命。”另一邊的興和商行商隊掌柜搓著手,下頜山羊胡顫抖。
曹參轉頭看看,猶豫一下,咬著牙道:“這樣,我跟肖頭領一起,領幾個兄弟上去,你們都留在這邊看著車架馬匹。”
“要是我們上面敗了,”曹參壓低聲音,“有車馬,我們也能退的快點,起碼保命的機會大些。”
(中秋快樂,畫個月餅,o,分你們一半,d。)</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