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已經很體面了,原本都以為是赤鱗軍要被分拆,誰想到會是西北軍?”
此地是專門接待武官之地,來的都是有官職的軍伍中人,對軍伍消息都靈通。
北原軍離開北境,西北軍頂上其駐守位置,大軍會輪換,其中不少軍將要從邊軍轉鎮守武官。
其實就是削兵權。
這是慣例了。
正如那幾個學子說的,能體面的從邊軍中退下來,已經是不錯了。
“你也是來參加整訓的嗎?”
庭院中的文吏看到張遠,不再搭理那大漢,向著張遠開口。
張遠走過去,將手上令文拿出來。
那文吏目光還沒接令文,目光掃過,看到其上朱砂圈畫標記,輕笑道:“曉得了,你們一樣,去領了衣袍,等整訓時候來武學就好。”
“平日可以在武學看看書,熬煉武道也行。”
“住宿地方滿了,需要你們自尋。”
轉過頭,文吏目光投向剛才喧鬧的大漢,還有其身邊那幾人。
“從你們入了這院子,武學的考核就算開始了。”
“你們若是不想要前程,盡可以去鬧。”
他的話,讓大漢身邊幾人都是微微縮頭。
那大漢還想出聲,被身旁人拉住。
“你們可以去驛館,也就是遠些路,都是修武道的,這點路算不了什么。”
文吏面色透出幾分譏諷,將攏著的手垂下,看一眼四周,朗聲道:“要想住近些,那就出武學,外面有的是客棧。”
“出身邊軍,軍功不少,兌換的銀錢不可能少,要說拿不出來住客棧,總說不過去吧?”
輕笑一聲,那文吏淡淡道:“我只聽說廬陽府有個叫張二河的,江湖傳言那家伙把自己俸祿都拿出來分給袍澤家眷,換了個義薄云天的諢號。”
“你們可別說都將銀錢分給袍澤了,這話,說出來也沒人信。”
文吏說完,轉身就走。
院落中圍觀的學子見沒有樂子看,都是笑著離開。
“憑什么他們可以住在武學……”院中那大漢口中不忿低語。
“能一樣嗎,他們要么是武學出身,積功述職的,要么是背后勢力不小,專門為爭固北城鎮守校尉位置的,咱西北軍退下來的,哎。”大漢身旁穿青灰武袍的武官一邊出聲,一邊將其拉著出門。
“走,領了衣袍,定下整訓章程,咱再好好應對。”
“沙場搏命的日子過夠了,咱混個武衛衙門校尉都尉什么的,清閑下來不也好。”
幾人一邊勸解,一邊往前走。
張遠也跟在后面,一塊去領衣袍。
不過片刻,張遠捧著兩套黑色武袍,還有一塊腰牌,走出武學大門。
“那個,張兄弟,我們去尋客棧住,你要不要一起?”
在領衣袍時候,張遠跟幾個邊軍中退下來的軍將已經打過招呼,出武學的路上,閑聊了幾句。
此時說話的就是之前喝罵的大漢,名叫胡堂,是西北軍中校尉軍將,也是曾領千軍的,這次退下來,轉鎮守武官。
“胡老哥你們去吧,我到城中轉轉。”
張遠搖搖頭,走到石階外,尋到自己的馬,離開武學。
胡堂還想呼喚,被身邊的中年短須武者攔住。
“胡老三,別勸了,咱出身邊軍,手上不差銀錢,他一個武衛衙門出身的武官,你讓他隨你一起住客棧?”
“郡城居,大不易,你的好意,人家為難。”
“他定然是出城住驛館的。”
胡堂撓撓頭,低嘆一聲,幾人一起離開,去尋近處的客棧。
張遠在城里行了片刻,停在一座肅穆的門庭之前。
遠隔一里之地,這門庭外就空曠,沒有行人。
“鄭陽郡監察司門前不得逗留——”
石階上,手按腰刀的黑衣武卒看向停在石階前的張遠,一聲高喝。
監察司,就是黑冰臺。
此地,就是大秦鄭陽郡黑冰臺衙門駐地。
張遠抬手,掌中一塊黑色令牌亮出。
看到這令牌,兩個武卒瞪大眼睛。
“指,指揮使,指揮使大人!”
鄭陽郡黑騎指揮使,領八百黑騎破兩萬軍,陣斬宗師的黑虎大人終于到了!
看著一眾黑冰臺中文武官員簇擁著將張遠迎進衙門,兩個武卒對視一眼,面上全是興奮。
“傳了這么久。”
“這回終于見著活的了……”</p>